> 布常在很失落,她日日夜夜都思念自己的小公主,晋封常在后,皇帝曾下恩旨允许她去看看小公主,连王嬷嬷都算计着,布常在是不是要得宠了。
可一转眼,钟粹宫又被皇帝忘得一干二净。
布常在知道自己懦弱无能,并不在乎帝王恩宠,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闺女,是怎么也放不下的。
大喜的宴席上,若是掉眼泪很不吉利,身旁的宫女岚琪见主子眼圈泛红,立刻便将她带了出去,到后殿专为妃嫔们准备的殿阁补妆休息。
这一边,大阿哥扭扭捏捏地向灵昭请安,很不愿亲近她,转身就跑回玄烨那一边。
灵昭也不屑这孩子,在她眼里,再也不会有哪个孩子比承祜更可爱,喝了口酒压压火气,冬云在一旁道:“娘娘,夫人请您到后殿说话。”
灵昭怒色:“这是她自己家吗,想去哪里去哪里?”
冬云面露难色:“可是夫人说,有很要紧的事。”
“知道了。”她悠悠喝了杯中酒,在新一曲歌舞开始后,才悄然离席。
玄烨端坐上首,见灵昭走开,只当她是像往日那样忙于宴席之事,并不怎么在意,可身边保清嬉闹着,没多久,调皮的小东西,就把酒水洒了他一身。
有太皇太后和太后护着,三岁的小娃娃自然不会受到责罚,还躲在太祖母怀里咯咯直笑。
“去我屋子里换衣裳。”玉儿也笑着对玄烨说,“湿乎乎地坐着,该着凉了。”
玄烨在儿子脸颊上掐了一把:“回来揍你屁股。”可也是笑着的,心情甚好的离去。
底下惠贵人眼看着上头一举一动,吓得提起来的心,在皇帝的笑容里安下了。
但一回眸,见身边坐席还是空荡荡的,四下看了看,便打发宫女道:“去瞧瞧,怎么布常在还不过来,别是不舒服了。”
然而这一边,玄烨出门来,见遏必隆的继夫人慌慌张张地从后殿出来,沿着廊下往回走,竟是没见到圣驾在此。
他与大李子皱眉头,忽地想起方才灵昭也离席,不自觉地便朝后殿走来。
谁知走近些,就听见打骂声和哭声,他疾行几步进门来,只见花架下花盆碎了一地,翊坤宫的冬云正撕扯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躲在后头的那个,玄烨一时竟有些面生,但挡在前头的那一个,他记得很清楚,又是她。
皇帝脑筋飞转,开口道:“你不愧是鳌拜的义女,学得与你的义父一样,心狠手辣。”
灵昭陡然闻声,惊恐万状地转回来,见玄烨立于身后,顿时吓得呆住。
大李子则呵斥冬云:“还不住手,皇上面前,岂容你们放肆?”
“不是的……皇上,不是你想的这样,不是这样。”灵昭百口莫辩,着急地解释,“我不是……”
玄烨则冷冰冰地看着她:“她们做错了什么,要你在元宵节这样的日子,在太皇太后的宫殿里动用私刑?”
灵昭过于激动,不小心声音也大了:“皇上,我说了不是的,我没有,为什么不信我?”
玄烨问她:“那朕看见的是什么?”
“我、我……”灵昭无言以对。
就在刚才,她气恼地带着嫡母到这里,听她絮叨帝王恩宠,絮叨中宫之位,灵昭激愤地说皇帝根本就不碰她,让她去和谁生皇子,正气得面红耳赤时,身后传来动静,才发现钟粹宫的布常在主仆俩,竟然就在屏风后偷听。
遏必隆夫人立刻就被灵昭撵走,她逼问布常在听见了什么,可布常在吓得只会哭,灵昭顿时失了理智,喝令冬云掌嘴。
可是这一切,她该怎么向皇帝解释,她如何说得出口?
这件事动静不小,很快就传到了太皇太后的耳朵里,她是抱着大阿哥乐呵呵地离席,席上的人暂时没察觉异样,可是惠贵人的小宫女跑回来,和主子咬了半天耳朵。
惠贵人便挪到荣贵人这边,轻声道:“后头出事儿,这下可热闹了。”
听她细说后,已显怀的荣贵人,用帕子掩一掩嘴巴,轻声道:“我说呢,怎么都不在席上了,昭妃娘娘去了何处,这么久不回来。”
后殿中,玉儿坐于上手,布常在和岚琪、冬云,还有门外值守的太监宫女都跪了一地,灵昭坐在一旁,虚弱地靠在苏麻喇怀中,已是泪眼婆娑。
太皇太后问了两遍了,始终没人吭声,玄烨刚要开口,只见那小宫女爬到前头,叩首伏地,怯怯地说:“太皇太后,容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