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管你是心里有念头,但找不着台阶下,还是依然不想抚养在身边,这件事都这么定了。我会出面说这件事,让外头的人去猜吧。”
如此,在太皇太后的干预下,二阿哥正式留在了坤宁宫,而阿哥所里,也重新调配人手照顾三阿哥和公主。
大阿哥的殡礼一切从简,但孩子夭折带来的阴影,让整个夏天都显得死气沉沉,直到秋天,答应董氏查出有了身孕,才冲淡了几分。
董答应查出有身孕时,已经快四个月,肚子也隆起来,推算她侍寝的日子,正好是大阿哥病故后不久。而之后几个月,皇帝每每翻她的牌子,她都因病推辞,想来是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但不敢说。
这日,慈宁宫、宁寿宫的赏赐纷至沓来,昭妃也把纳兰常在叫去,让她带回来分配给董氏,伺候她待产的嬷嬷宫女。
董答应弱弱地站在门前,一面听纳兰常在说话,一面目光却落在荣常在屋子的窗前。
纳兰氏善解人意,笑道:“荣姐姐这些天好多了,昨儿皇上不是还召幸了她吗,据说和皇上说了大半夜的话呢,也只有皇上能宽慰荣姐姐的心。”
董答应嗯了一声,她不善言辞。
纳兰氏道:“董姐姐你去吧,荣姐姐怎么会生气,这是你的福气,她只会为你高兴。”
此时,李氏从外头归来,身后婢女捧着大包小包,纳兰常在笑道:“妹妹从哪儿领来的赏赐?”
李氏叹气,故意道:“我怎么会有赏赐,我的肚皮又不争气,这是我娘家送来的中秋礼。不过呢,比起赏赐,我更在乎姐妹情,大家在一处,本该知冷知热,哪能往人伤口上撒盐。”
话音才落,只见荣常在从她的屋子里走出来,扶着吉芯的手,缓缓到了纳兰氏和董答应的身边。
她对李氏视而不见,只吩咐那几位站在院中的嬷嬷和宫女:“董答应身体孱弱,孕中必然更辛苦,你们要谨慎伺候。这里地方小人多,望你们本分做事少开口,我不喜欢嘴碎的人。”
底下的人纷纷称是,上前来搀扶董答应回房,李氏哼笑了一声,带着宫女也回去了。
纳兰氏道:“怪我,少让她举着水盆站了一刻钟,这才秋天,她又故态复萌。”
荣常在说道:“随她吧,反正她瓷实皮厚。”
纳兰氏见这光景,便知丧子之人振作起来,她挽了荣常在的手,欢喜地说:“荣姐姐,明儿和我一道去翊坤宫领差事吧。”
荣常在含泪:“嗯,一起去,我不想再闷在屋子里。”
然而隔天,当荣常在和纳兰氏结伴来翊坤宫请安,要从昭妃手里领差事预备中秋家宴时,冬云在门前将二位拦下,说:“府里老爷夫人来请安,正说话呢,二位常在,或是先到偏殿喝杯茶,或是得闲再来。”
二人自知不能叨扰昭妃与家人团聚,便先离开了,冬云送客后,回到殿门外,猛地听见里头茶杯碎裂的声响,惊得她心一颤,这又是怎么了?
正殿里,灵昭的茶杯碎了一地,茶汤将她的裙摆沾湿,遏必隆一脸阴沉地站在那里,继夫人在边上不知所措,吓得一动不敢动。
“阿玛,您说的是真的?”灵昭目光直直地瞪着父亲,“真的有人,在我的坐胎药里动了手脚?”
遏必隆颔首:“我命冬云连着送了三天药渣出宫,大夫在药渣里查出避孕之物。”
灵昭的脑袋,轰轰作响,懵了半晌,才再问出一句:“会是谁?”
遏必隆眼珠子一转,冷声道:“娘娘若产子,最威胁谁的地位,那便是谁了。”
灵昭说:“皇后?”
遏必隆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但不想让女儿察觉,低着头说:“恐怕,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灵昭绝望地闭上眼睛:“阿玛,我该怎么办?”
遏必隆说:“这样的事,要找证据很难,只怕找了证据也很难扳倒皇后,可皇后一日不除,娘娘您就一日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