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思言嗓子干得要冒烟,茫然地点点头。
周燃递给她一杯水,临思言要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周燃的手,呆了片刻,才慢慢松开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周燃失笑,手贴上她的额头,冰凉凉的极舒服。
临思言眯起眼睛,听到周燃说:“烧傻了?现在知道自己在发烧了吧?”
临思言有些愣愣地点头。
“我去叫小叶来看看。”周燃正要转身,临思言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袖。
刚刚自己睡梦中,似乎隐隐约约抱住了一团有着阳光气味的东西。
那感觉很像她小时候没有安全感抱着的一床不离手的小毯子,让她的心也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原来那居然是周燃的衣服……
周燃回头,临思言茫然地看着他,两颊和嘴唇泛着病态的红,眼尾湿润,整个人恹恹的。
在周燃眼里,活脱脱就是好像在说“别丢下我”。
生了个病就变成大型撒娇精了,周燃心想,手温柔地抚过她的头顶:“我马上就回来。”
临思言这才犹犹豫豫地放开手。
叶子和来给临思言测了体温,又给她背上的伤口换了药。
临思言趴在床上,人昏昏沉沉的,模糊听到周燃远去的脚步声,下意识地伸手一探,什么也没抓到。
“周燃……”病患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声。
“来了。”那只郁闷地垂在床边的手被握住了,熟悉的温度靠近。
临思言听到男人无奈的低笑,“怎么这么娇气啊?”
那是因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生病时被这样温柔对待过了。
积攒了三十年年的任性找到了倾泻的对象,一发不可收拾。
这会儿的女孩,和初见时那个高冷又寡言,全身不知藏了多少匕首,不爽就给他一枪警告的冷酷无情的样子几乎无法重合。
我在她这儿是被特别对待的,这个终于被确认的认知取悦了周燃。
让他不由得勾起嘴角,眼波流转中全是笑意。
临思言倔强的后脑勺没能等来满心期待的好言好语,反而一个迷糊再次睡着了。
直到快天亮,她身上的热度才慢慢消退,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周燃守了他一夜,放下心来也觉得有些困了。
他的手还被临思言的右手抓着,虽然对方已经失了力道。
但鉴于这位祖宗折腾了一晚上的德性,周燃决定还是先把手就这么借着吧。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朦胧晨光中临思言毫无防备的安睡身影,大脑在涌上的困意中转过一个念头——
真不想放临思言走啊。既不放心,也不舍得。
周燃疲惫地阖上眼睛,准备小睡一会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城市的高楼矮房,从他的眼皮上轻轻划过。
远处的地平线上,则出现了三个小小的黑点。
黑点逐渐向他们所在的地方靠近,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是三架军用直升飞机。
他们苦苦等待的救援,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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