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谁心里是心甘情愿的,谁心里又毫无怨言?
但当时宿致远就站在那儿,谁也不敢出头忤逆宿家,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但心里要说多尊敬新东家那是不可能的。
别看新东家貌似很懂种地,还提出了什么人工积肥,但农民就是农民,在佃户们的心里,傅家的门第,是无法和宿家相比的,也没法比好不好?
就算知道了傅家和宿家关系不一般,庄子是白送给傅家的,但想要改变佃户们心里固有的想法,就冲着那一群明显是哪个山沟里出来的新东家,想要服众,那是不可能的事。
李老实警告的看了自己的四个儿子一眼,沉声道:“你们以为这么多的庄子,为啥是咱们庄子送给了傅家?你们就不想想这是为啥?一群吃粪的狗东西,这里面道道多着呢!”
听了老父的话,见老父脸色凝重,包括李壮在内,四个儿子悚然一惊,全都收起了之前的轻狂,规规矩矩的站在炕前,听老父亲训话。
李老实却不是真老实,活了多半辈子,人精着呢,不然也不会拉扯着一大家子将日子过到这份上!
不论是当年逃荒,还是后来当机立断将全家卖身给宿家,都是靠他一双阅尽世情的利眼,做出准确的判断,才使家人一次次转危为安。
他自从昨天知道宿家将他们卖了,还换了个新东家之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妙。
宿家京郊这么多的庄子怎么就偏偏将大儿子掌管的庄子卖了出去,现在知道是送了出去?这不得不让他警醒起来。
几个儿子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相反,是在他授意下才开始小规模的贪墨,有了那些贪墨的银两,家里日子才渐渐的好过起来。
他相信就是宿家知道,也能原谅大儿子,因为贪墨的那点儿东西,对于宿家来说,就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大儿子对于庄子的管理那是真尽心,不论是天寒冬训,还是春种夏秋收,都在大儿子的引领下做的很是不错,地里打下来的粮食亩产也不落人后。
几个儿子也只不过是夏秋收获时,昧下点儿粮食,悄悄地隐藏起来,分批卖给外面的粮铺,换些银钱而已。
现在想想,这些小动作根本没有瞒过宿家,这不,现世报这么快就来了。
因此,李老实郑重警告道:“既然宿家和傅家关系不一般,老大的钥匙也交了出去,以后都给老子老实点儿,不要被原来的东家抛弃,又被新东家嫌弃,那样咱们家就真的完了,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四个儿子和姑爷异口同声的回道。
“老大,你可不要将差事办砸了,以后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做事了,我看这个新东家也不是善茬儿,就冲今天这事儿,就不是一般人,小心点儿总是好的!”
“是,爹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李壮自然知道老爹的本事,一点儿也不敢轻忽老爹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