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而痛苦的嗓音在时映雪耳边甚至是脑海之中炸响,一声一声都是诘问:“南珠,你为什么要骗我?”
时映雪脑海之中一疼,却觉得这么多年一直掩住了她记忆的阀门一下子打开了,她脚下道纹瞬间亮起,血脉之中早已烙印下的习惯已经汩汩流淌着,一柄锋利的宝剑从她手中浮现,随后带着雷霆之势,一下子砍在了哭泣的元浅脖颈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将她正红色的嫁衣染得深了些。
她松了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时映雪,语气之中满是悲伤:“南珠......你......”
“我不是贾南珠。”时映雪的剑没有收回,反而更加用力地往她脖颈上再次一砍,几乎将她整个头颅都砍了下来。
“没意思。”元浅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消失了,她俏丽的凤眸抬了抬眼尾,一双眼之中甚至还有些索然无味。
染着蔻丹的手就这样随意地在时映雪面前一撒,几颗水珠落在时映雪的脸上,仿佛起了一层雾气,“嘭”地一下将周围的一切都给炸了个干干净净。
时映雪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站在一处草甸子上,之前鬼气森森的沼泽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一片祥和,连她手中的剑上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血痕。
刚才是梦吗?
就连她回想之前的东西,都觉得没有一丝阻涩之感,就像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并非一个梦。
回忆里这么多年的时光仿佛流水一般匆匆流走,可细节却清清楚楚时映雪记得少年贾南珠心中那种热烈而蓬勃的爱情,也记得他心中的野心与渴望,更记得他的背弃誓言,还有负心薄情。
情浓的时候,贾南珠教给元浅的一句诗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有没有想到,彼时己为念诗人,来年己为诗中者呢?
时映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走入这样一段显然是别人的记忆里,可她觉得自己至少学会了一个道理“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的时间应该留给修炼与成长,而不是去寻找一个难以找到不会变心的情郎,更不是花时间为一颗时时可能改变的恋人心喜怒哀乐,所以什么有情郎还是负心汉,她都通通不需要。
不仅如此,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当初纠结的《玄水诀》之中的那一句“轻诺必寡信”,也有了答案。
时映雪经此事,只觉得“轻诺”与“寡信”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她倒是觉得,“寡信”并非是由“轻诺”引起,究其根本是与一个人的秉性有关;
有人生而诚挚,若是有诺,自当拼尽全力去实现。
有人生而诡诈,许诺多为谎言,当然寡信,一个也不会兑现,就像贾南珠一样。
时映雪不愿寡信,当然做一个言出必行之人。
此时才觉得面前豁然开朗,连之前纠结的“多易必多难”也有了一样的答案事情的难度并不会因为一开始自己想的难或易改变,唯一应该做的是一直奋勇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