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华宸都城,黄昏时分飘落一场冷雨,入夜后的街市萧条不少,一阵风过,行人不自觉缩起脖颈。
林昭掀起车窗帘看看,离临海王府还有两条街的路程。
他放心不下林岚,将又来聒噪的刘玉打发走,亲自乘车出宫来看。
张兴和薛贵妃时时打发刘玉到福宁宫,恨不得大王即刻咽气,自从得知张兴真实身份,林昭就改了念头,只要大王、王妃还在他手中,一切都有转圜余地,李烁可以即位,薛贵妃那个蠢女人颇有些姿色,留下来也不碍事,只是华宸疆土不能归了大盛,更不能让张兴做了太上皇。
姚珺护住大王,守住玉玺,现在看来也是帮了他,这两日,不管是饮食还是用药,林昭都是有求必应,送了姚珺顺水人情。
这两日,林岚在王府过得心惊胆战,虽然有父亲撑腰,可一想到李烁快要回来,还是心慌意乱。
听到院中熟悉的脚步声,林岚开门跑了出去,抱住林昭痛哭流涕,“父亲,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我好害怕,李烁回来……会不会怪我……”
“傻丫头,”林昭抚着她的后背,冷冷一笑,“这些年,他们母子都靠本相支撑,李烁要是敢对你做什么,我就……”
林岚慌张抬头,“您要对他怎样?他可是我孩子的父亲……”
林昭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让为父如何是好,走吧,进去陪我好好吃顿饭。”
都指挥使范逸亲自带人守在福宁宫外,林昭两日来一直住在偏殿,今晚离开前也是千叮万嘱,一定不能出了纰漏。
夜色中出现几盏宫灯,走近些,范逸认出领头的是刘玉,后面四个内监抬着轿辇,四名宫女紧紧随行,轿中乘的肯定是薛贵妃了。
待轿辇到了近前,范逸倒身下拜。
刘玉客气地道:“贵妃娘娘担忧大王身体,想进去探视,还请范大人放行。”
范逸躬身向轿内回禀:“娘娘,枢相不在,卑职实不敢从命,要么娘娘先回去,等枢相回来再议。”
“大胆!”轿中传来薛贵妃恼怒的声音,“本宫是临海王的母亲,眼下临海王还没有回来,本宫替他探望一下大王,难道都不行?”
范逸向左右示意,守卫禁军闪开一条路,他恭敬地向轿辇施礼,“娘娘教训的是,是卑职考虑不周,不过寝殿门锁打不开的,枢相亲自保管钥匙,您就在门外向大王请安吧。”
范逸注视薛贵妃轿辇抬入福宁宫大门,今日这轿辇看起来分量不轻,四名身强力壮的内监抬得很是吃力。
将近子时,林昭重新入宫,听范逸细细讲述,薛贵妃如何被王妃痛骂,如何狼狈离开。
林昭笑着摇摇头,姚珺做了王妃这些年,看似被拘得端庄贤淑,其实骨子里还是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因为心情郁闷,林昭在临海王府饮了些酒,回到福宁宫偏殿倒头便睡。
迷蒙间,听到院中响起惊慌叫声,脚步杂沓响成一片。
林昭勉强睁眼,黑暗中,看到窗棂纸上映出熊熊火光,着火了!方向正是福宁宫寝殿。
他一步下床,套上靴子,披上外衣,随手抓起佩刀便往外冲。
大火从寝殿侧面燃起,已经蔓延到殿内帐幔,寝殿门锁早被劈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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