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第一次走水路,风平浪静还好,稍有颠簸就吐得死去活来,还要和那些男人一样干活。
自从死里逃生,她就像换了个人一般,一双拈惯绣花针的纤纤玉手早已疤痕累累,或许是不忍面对这张毁了容的面庞,已经不知多久没有照过镜子。
这几艘运粮船也是奇怪,从陵县码头出发,一路走走停停,好似在躲避什么,出发第四日黄昏,林秀听船工说前方就是定州码头,路过小码头时还要停船补给,到了这里却在远离码头的河滩下锚,船老大吩咐大家只许吃干粮,不许生火掌灯。
不掌灯就什么也做不了,倒是可以休息一下。
吃饱喝足,实在是闲的无聊,小胖手脚并用爬上高高的桅杆,想眺望一下定州城的繁华。
忽然,一个灯火辉煌的庞然大物吸引了他的视线,是一艘楼船,比陵县那艘豪华画舫还要巨大,在夜色中好像一座缓缓移动的山峰,距离太远,只能分辨出大船一共有三层。
“阿秀哥,狗子,快看那面……”
话音未落,船老大就冲上了甲板,压低声音吼他,“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赶紧下来,要是坏了老子的事,扔你到江里喂鱼!”
狗子见势不妙,赶忙向船老大赔不是,小胖吓了一跳,悻悻地滑了下来,要不是狗子拦着,他差点被船老大一顿好揍。
船工全都被赶回仓房,只留人在甲板轮流值守,林秀因为沉默寡言和能干,已经得到船老大认可,这艘船便让她先守着。
大约半个时辰后,楼船到了近前,江面非常宽阔,只能依稀看到甲板上全副武装向外眺望的兵士,还有来回巡视持刀佩剑的人,不知有多少暗藏的弓箭手,如果稍有风吹草动,可能箭矢便会雨点般飞来。
林秀屏息静气伏在甲板上,悄悄观察那艘庞然大物,淮南王从陵县登船出巡,豪华楼船上的人还能是谁,她只是有些奇怪,船上居然静悄悄的,没有管弦丝竹之声,更没有歌舞升平的迹象。
这几日下来,林秀也知道了航道的情况,这条江是由沅江和柳江汇合而来,过了定州码头,便会分成两路,他们的船要沿着柳江往上。
夜色已深,天还阴沉沉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淮南王的楼船肯定要入定州码头停靠。
船老大刚才的话也很奇怪,这几艘船就是运粮而已,怎么像做贼一般,莫非……躲得就是淮南王!
……
江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窗也不能开了,阿玉百无聊赖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晚樱见她晚饭没什么胃口,去厨房要些酸酸辣辣的小菜。
门被人敲响。
“姐姐回来了,”阿玉打开门,见外面是李霖,她探头看看,“怎么没有姐姐?”
“什么意思?”他蹙眉看着她,“和你重新在一起才几日,就对我视若无睹了?”
“哎呀,不是啦,”阿玉见他的傲娇又来了,赶忙拉着他进门,“人家就是想吃点有意思的东西,姐姐替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
李霖一掀衣袍在椅子上坐下,向她示意,“给我倒盏茶,批了半日公文,你都不来看看我。”
阿玉轻叹口气,到底是谁黏人,自己只是喝点酒才难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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