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上大队伍出发。
这种时候,沿途好似蝗虫过境,可谓片草不留,还能有什么漏让他捡。
阿玉回到女子跟前,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向后靠在灰青色的城墙上,这样下去还能撑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女子眼巴巴盼着他回来,见阿玉两手空空,眼泪又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算了!我大不了明日再走,下午那顿舍粥我一定让你喝上。”阿玉看女子的可怜样,心又软了。
不到未时,尚有体力冒险的人们又开始集结出发,踏上或许有希望的路途。
阿玉揉揉空空的胃,又看看身边可怜巴巴的女子,叹口气闭上眼睛。
“你……真的不走吗?”女子终于主动开口和阿玉说话了。
“反正我也不知道去都城干吗,多留一日也无所谓了,再说,我答应让你下一顿吃上舍粥的。”阿玉粗声粗气地回答。
五日前,阿玉在湖边醒来,倒是吓了围观的人一跳,她还没来得及想自己是谁,为何一身红色里衣躺在草丛中。
一位婆婆将她拉进树林,塞给她一套不知从哪里来的粗布衣裳,帮她裹了胸,揉乱头发,把脸抹上灰土,再出来就成了现在这个乞丐样。
跟着流民走了这些天,她才知道这个主意有多妙,这种时候丑不丑的都比不上平安重要。
女子脸一红,“都怪我,连累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阿玉看看女子,有些尴尬,伸手去挠头,顺手取下一根草棍,“你就叫我阿玉吧。”
其实这个名字是她前天刚给自己起的,一张嘴就蹦出了这两个字,就像她醒来之后,脑海中盘旋着去都城的念头一般自然。
至于为何要去都城,在饥饿和恐慌的情绪下,她没有力气也没有精力思考,眼下最重要的事,必须活下去!
“阿玉……哥,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一种莫名的暧昧气氛裹住了两人,阿玉坐直身子,脸忽然红了,“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秀,你可以叫我……阿秀。”林秀的脸更红了。
“这个……阿秀,”阿玉看看四周没什么人,低声道:“其实……我也是女子。”
林秀一惊,方才的羞涩一扫而光,转头认真打量起来。
阿玉虽然一身脏污,看上去依然是个清俊男人,大胆靠近细瞧,林秀才注意到她平坦的喉结,耳垂上却没有戴过耳环的痕迹。
“你胆子真大!”林秀又是惊讶又是羡慕,“我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说着,她眼中又有泪光闪动。
阿玉一阵头痛,加上一阵胃痛,“你这人……别哭啊!你家人呢?你是哪里人?”
“他们都不在了,我没有家了……”林秀抹着眼泪道。
阿玉沉默了,那自己呢!到底是谁?又来自何方?
“这是你家娘子吗?”一个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们头顶响起。
阿玉和林秀悚然抬头,只见一个三角脸、吊梢眼、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站在面前,正在向阿玉问话,眼睛却不停地瞟着林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