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
安争的拳头握紧,然后他就看到了老孙的手指在微微的勾动着,就好像勾动连弩的机括似的。
老孙的眼睛一直盯着安争的眼睛,那同样是一双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睛,因为老孙在牢狱这种地方已经过了将近一辈子。
“节哀。”
老孙见安争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安慰了一句之后随即起身。
“节哀?”
等老孙走了之后,安争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做为兵部一员的老孙,纵然职位再低也是兵部的人,倒是反过来安慰安争节哀,这件事......老孙知情。
“陆宽呢?”
安争忽然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老孙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回头憨笑:“那个傻小子,在练功。”
安争嗯了一声:“本想让他来陪我喝酒。”
老孙道:“等他练功结束,我让他来找安爷。”
说完之后,老孙就快步走了。
安争看着桌子上的酒菜,冷冷笑了笑......尚书大人死了,陆宽居然还有时间去练功?纵然兵部尚书和一个狱卒之间相差太远,但整个兵部都一定乱糟糟的,陆宽怎么可能有心情练功?
陆宽当然没有在练功。
陆宽在杀人。
兵部武选司郎中李正理急匆匆的赶回家里,然后换了一身衣服赶往尚书大人的府邸。他没有理会妻子的询问,脸色非常难看的进了房间,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他进门之后坐在椅子上发呆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准备换衣服。在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很黑面容很憨厚的人站在不远处。
“你......你是谁!”
李正理问了一句,然后就要喊人。
陆宽跨步上去,手从袖子里抽出来一条钢丝绕在李正理的脖子上,然后勒紧。李正理几乎闯不过来气,脸一会儿就变成了紫色。
“去写几个字,我就饶了你。”
陆宽冷冰冰的声音在李正理耳边响起,就如同死神在对李正理冷笑一样。
李正理已经快要失去了意识,求生的欲望让他走到桌边,提起笔。
“写......咳咳,写什么?”
“写六个字就够了,生追随,死追随。”
“我不!”
李正理猛的反应过来,再次挣扎。陆宽不耐烦的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替你写好了。”
他的手骤然收紧,片刻之后那钢丝都几乎勒进李正理的脖子里。不大的一会儿,李正理的气息就断了。陆宽从屋子里找了一条床单,撕开来,接成绳子绕在房梁上,然后把李正理的尸体挂了上去。他坐在书桌前打开李正理之前写过东西的册子,提笔模仿了几个字,然后在白纸上写下生追随死追随六个字。将现场清理了一下,陆宽好像鬼魅一样离开了李正理的家。
小半个时辰之后,在兵部另一位郎中的家里,陆宽用同样的手段将其杀死。
之后陆宽就赶去了尚书大人府,府里已经人满为患,朝廷里闻讯的官员几乎都来了。燕王沐长烟就在屋子里陪着郝平安的夫人说话,据说太后也在赶来的半路上。
人群之中,陈在言看到陆宽出现,他不紧不慢的转移到了那个地方。陆宽人躲在暗影里,在陈在言的身后压低声音说道:“太后安插进兵部的几个人已经全都除掉了,武院的几个人属下稍后去处置。”
陈在言道:“不急,明天一早把人转移到刑部的牢房去,我已经跟陛下说了,尚书大人仙去,我没有时间再去管其他的事,所以把案子移交给刑部。刑部是太后的人把持的,你去刑部大牢里把武院那些人杀了,别人自然不会想到是兵部的人出手,会觉得是太后在杀人灭口。”
陆宽点了点头:“属下明白,这就先回去了。”
陈在言嗯了一声,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若是......若是安争有什么异样,就除掉他。”
陆宽显然愣了一下:“可是,可是大人不是说要重用安争的吗?”
陈在言道:“他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似的,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他可能会对我不利。”
陆宽道:“那属下回去就杀了他。”
陈在言摇头:“不,还是让你师父盯着安争吧,没有什么反应的话,这个人还是要用的。我很看重他,非常看重他。”
陆宽的眼神里闪过一种像是嫉妒一样的意味,然后退走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兵部牢房。
陆宽回来的时候正是午夜。
他推开门走进来,安争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安爷?”
陆宽轻轻的叫了一声,安争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谁?”
陆宽手背在后面走过去,衣袖里的钢丝缓缓的拉了出来:“我......听说安爷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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