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下来,军营几乎没有出过兵。
此时,随着冬天渐渐走到尽头,底层士卒还好,见识有限,但中高层将领开始坐不住了。
他们意识到随着春天步伐的靠近,己方和大奉的优劣势,将一步步开始逆转。
于是,出营作战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高。
到今日,十几名中高层将领跪在帅帐外,“威逼”戚广伯出兵。
其中就有从左军校尉贬为冲锋营副尉的卓浩然。
“大将军,不能再拖了,不趁着这个冬天拿下青州,我军想在春祭后打到京城,难如登天啊。”
左眼灰白,不能视物的卓浩然咆哮道:
“末将但求一死,但请大将军让末将死在战场上,请大将军出兵吧。”
周围的将领纷纷附和,尽管他们看不起卓浩然这个败军之将,但他们此时的立场却是一样的。
闹腾了一阵后,就在众将领以为无功而返时,军帐掀开了。
戚广伯一身戎装,单手按住剑柄,目光平静,脸色淡然,扫了众将领一眼,非但没动怒,反而笑呵呵道:
“能熬到现在,还有有点耐性。”
独目的卓浩然愕然道:
“大将军?”
戚广伯沉声道:
“卓浩然,你在松山县葬送了六千精锐,本该军法处置。本将军惜才,饶你一命。现在问你,想不想将功赎罪。”
卓浩然大声道:
“若能雪耻,死而无憾。”
戚广伯丢出一封盖了帅印的令书,淡淡道:
“率左军八千精锐,去松山县支援龙象、白犀、破阵三军。”
卓浩然脸色狂喜:
“末将领命!”
戚广伯不再看他,转而望向右侧的一名将领:
“文宣,率领火炮营六百炮兵,陷阵营三千步卒,支援东陵的黑甲、绿蟒两军。同时把本将军的手书带给姬玄。”
同样丢出一封盖了帅印的令书。
“赵秉,你率领三千轻骑去切断松山县的补给线,务必日夜兼程。”
“...........”
随着一条条命令下达,不多时,帐外的将领被打发走一半,戚广伯扫过剩余众人,不疾不徐道:
“拔营,随本帅吞了宛县。”
...........
松山县。
城头的瓮城里,苗有方愤怒的声音传来:
“落子无悔,莫桑,我把中原读书人才能学的围棋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哼,蛮夷就是蛮夷。”
然后是莫桑的声音:
“这就是中原人很流行的游戏?也不怎么难嘛,莫非我是传说中的读书种子?”
苗有方嗤笑道:
“你懂什么,这就叫大道至简。越是简单的东西,学问越是深厚。
“你看啊,这五颗棋子,我可以横着摆,竖着摆,斜着摆。也可以先摆两边,再摆中间。玩法千变万化,步骤诡谲莫测。”
已经穿上轻甲的莫桑挠挠头: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很简单,我果然是读书种子。等打完仗,我留在你们中原考个状元再回去,我阿爹一定高兴死。”
“你们在说什么?”咬着窝窝头的许辞旧检查完守城军备,刚踏入瓮城门槛,便听见了这一席话。
苗有方一边堤防莫桑偷换棋子,一边说道:
“我们再下围棋,棋,君子之道也。”
许二郎心说这粗鄙武夫竟也会下棋?定睛一看,黑白棋子一颗两颗三颗连成线,最长的是四子,不管白子黑子,连满四子就会被截断。
“你,你管这叫围棋?”
许二郎脸色古怪的看着他。
“难道不是?”苗有方反问,不等许二郎说话,他得意的“嘿”了一声:
“别以为下棋是你们读书人的特权,其实有什么难的啊。以我的聪明才智,一盏茶功夫就摸索出诀窍了。
“以前不会下棋,纯粹是被你们这群读书人给唬住了。”
莫桑在一边附和:
“我也觉得简单,许大人啊,你觉得我能不能像你一样,考个状元?我们南疆还没出过状元呢。”
我觉得你中原话变标准了.........许新年嚼着窝窝头:
“苗兄,你的棋法是谁教你的。”
苗有方落子如飞,应答道:
“你大嫂。”
许新年一愣:“哪个?”
哪个?苗有方也一愣,仔细一想,道:
“长的最丑得那个。”
许新年仔细回忆了一下,愣是没猜出他说的最丑指的是谁。
“你直接说名字。”
“慕南栀啊。”
慕南栀是谁,算了,以后有机会见到,记得告诉她,苗有方说她丑..........许新年暗暗记下来,然后朝两位才华横溢的战友拱了拱手,走一旁看兵书去了。
读书人心思八面玲珑,基本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