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首到后半夜才睡。
她知道张南姝生孩子没那么快,却忍不住担忧,故而错过了觉头睡不着。
翌日一大清早,颜心去了前头看张南姝。
乳娘告诉她:“还早。昨晚她还睡了一会儿,稳婆都说她尚早。”
又道,“可怜见的,别拖到夜里,下午能生就好了。”
颜心问了稳婆,张南姝的情况如何。
张南姝的阵痛还不够密集,刚刚破水。
“……教会医院那边通知了吗?让准备床位与大夫。有个万一,就去医院生。”颜心说。
颜心本想提议去医院生的。
不过,不管是张南姝和孙牧,还是乳娘,都觉得自家生产最稳妥。
北城还有个讲究,大户人家小姐、少爷落地的时候要保密。
颜心尊重张家的习俗,又因为张南姝的胎位很正,她身体又好,不太需要担心,她也没狠劝。
乳娘:“姑爷派人去通知了。您放心,姑爷很仔细,什么都能想到。”
对她家姑爷,十二分的满意。
颜心笑了笑。
张林广从外面回来,脚步匆匆,一身军服脏兮兮的。
他也问了乳娘情况。
“生了告诉我,我今天不出门。”张林广说。
他先回去了。
颜心没什么事,打算坐在张南姝的堂屋看看书,就等着厢房的孩子落地;她也走到窗下,和张南姝隔着窗户聊几句。
上午十点,白霜过来找颜心。
她对颜心说:“小姐,您要去趟药铺吗?”
颜心:“什么?”
“时三爷那边的药铺。”白霜说。
颜心了然。
马帮的时三爷有事找她。
她走到窗下,跟张南姝说:“我要出去了,回来给你买蛋糕行吗?”
“要栗子味的。”张南姝说,“你再买一份炒栗子。”
“好。”颜心道。
然而这天,张南姝并没有吃到任何的栗子。
景元钊和颜心出发去药铺,身边跟着张家的副官与自己的副官,十分警惕。
时三爷那边,是得力下属来碰头。
“……有人给我们府上传递消息,我们也看不懂。老太太说,可能是您这边的。”下属道。
颜心道谢,接过来一瞧。
棉布包裹着的,是一枚小小玉戒指。
颜心看着,不明所以;景元钊拿过来瞧,也不太明白。
“再给我看看。”颜心从景元钊手里接了过来。
她对着光,照了又照,发现小小玉戒指有个断裂处,并不是那么透光。
用力一拧,戒指居然断开,里面流淌着细细的香料粉,颜心全部接在手里。
景元钊:“当心。”
“没事,我闻闻。”
她仔细嗅了嗅,发现是黄连粉。
她对景元钊说:“要么是种黄连的地方,要么是地名接近。如果在药圃旁边种花、果树,就可以养蜂。”
景元钊:“阿松找到了地方?”
“应该是。”颜心说。
景元钊:“我去找张林广,正好他在家。先送你回去。”
颜心摇摇头:“你先去处理这件事,我还要问问阿松的情况。”
景元钊:“你可以吗?”
“白霜在呢。”
景元钊不再说什么,带着几个人先回去,剩下的副官留下来照顾颜心。
颜心和时三爷的下属又聊了几句。
她主要是问,阿松怎么和时三爷联系的,有没有露面,现在什么情况等等。
“……确定是在松山胜的府邸?”颜心又问。
下属道是。
颜心原地坐了片刻。
她把那玉戒指放在鼻端底下嗅了嗅。
黄连味。
很苦,闻着都苦。
颜心想到这里,突然对白霜说:“去趟天津,现在就走。”
白霜骇然:“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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