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惊讶,一只手用力按在笔记本上,仿佛那东西有翅膀,自己会飞一样,“所以你怀疑,这本剪报跟无名女尸有关?”
苑初心郑重点头,“如果换做你,你也会这么怀疑吧?我母亲从前最宝贝的剪报,谁也不给,被人碰一下都不行,她却在这个时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它给了我。她是想让我参透剪报里暗藏的真相,有关无名女尸的真相。”
吉时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地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相大白,指向的是你的亲人……”
苑初心打断吉时,“你直接说是我父亲得了,哦对,还有我那已经过世的奶奶。我记得奶奶在世的时候,我妈妈一直很恐惧她和我爸。你觉得,我是在大义灭亲是不是?”
吉时不置可否。根据已有线索,苑初心的母亲显然是对无名女尸的事情知道一二,但是具体怎么回事儿,她可能是忘了,但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事儿跟她做的剪报有关。
所以当老乡过来提及无名女尸的时候,她想起了某些恐怖的过去,或者是认定威胁因素就在当下,所以才会捂住女儿的嘴,不让她提,并把剪报给了女儿。
莫非杀害那个无名女人的凶手正是苑初心的父亲?她母亲是目击者或者是同谋?所以父亲才在老乡发现尸体后主张不报警。莫非苑初心母亲根本不是在种地的时候意外受伤,而是在行凶过程中受伤?
吉时越想越多,各种可能性像汹涌而来的潮水。
苑初心见吉时不回答,便继续解释:“老实说,我爸重男轻女,的确更喜欢我哥,我哥对我妈简直跟我爸一样,所以我妈更喜欢我。我想要弄清楚我妈的剪报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不是为了把我爸怎样,而是因为,这是我妈交给我的任务,这是她对我的信任。如果最后澄清了,我爸跟无名女尸根本没关系,我也算是解开了心结。”
“但愿是这样。”吉时有些为难,苑初心的家庭关系还真是挺复杂的,不知道自己老妈知不知道这情况,估计是不知道,不然不会让自己来跟她相亲。老妈就是看中了人家研究生的学历,报社的稳定工作,可能还听说对方是个素雅的好姑娘,便认定了合适自己。
苑初心慢慢喝茶,一改之前紧张的状态,回归一开始的态度,“其实,这本剪报我从小学看到高中,当初条件不好,没有那么多课外书能看,我呢,又从小喜欢看书,所以经常背着母亲偷看。现在想想,母亲对我的确是特殊对待的,她应该知道我在偷看,但她并没有阻止或者训斥我。但是我哥就不行了,碰一下她都要生气的。”
“你对这本剪报这么熟悉,都没能发现其中的深意吗?”吉时有点灰心,人家可是报社编辑,天天跟文字打交道,她都没看出什么名堂,自己能行吗?
“惭愧啊,”苑初心耸肩,“我对我的业务水平还是挺自信的,但是是真的看不出什么来。这几天,我几乎给这里面的每一篇新闻都做了考古,中心思想的分析,但完全没有思路,这里面各种各样的新闻,什么都有,我母亲甚至连寻人启事都剪下来贴上。”
“寻人启事你查过吗?”吉时首先想到的是,剪报是病态的产物,是一个神经系统损伤的病人随机选择新闻剪贴的,但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从中寻找最特殊的新闻。
苑初心点头,展露非常有亲和力的笑容,“查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吉时突然觉得苑初心的笑容挺好看,而且他喜欢这种不谋而合的默契感。
“隐藏树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藏进一片树林,我一开始也想到,会不会其他新闻都是树林,只有寻人启事是树叶呢?我母亲的剪报里只有两则寻人启事,因为是寻人启事,报纸上有身份信息,这些天,我辗转查到了他们。”
“结果呢?被排除关联了?”
“是的,他们其中之一是走失的老人,已经过世,根据儿女的说法,他不可能跟我母亲有任何交集;还有一个是离家出走的女孩,是跟家人赌气,第三天就自己回家了,也同样跟我母亲没有任何交集。”
吉时猜想,可能关键不在于两个人的身份,而是其他特征,他甚至想到了可能谜语藏在两人的名字里,或者是其他文字游戏,但他很快又摒弃了这种想法,因为设置谜语的人是苑初心的母亲。
“不好意思,能问问你母亲的学历吗?”吉时尽量让自己显得礼貌。
苑初心大大方方,非常理解这个问题,“我应该早说的,我知道,这点也很重要,我母亲,小学都没念完,是隔壁村子嫁到我们老家的,听说,娘家收了一大笔彩礼,为了给我母亲的弟弟娶媳妇。那时候没有婚姻自由,我母亲为此跟娘家闹掰,老死不相往来。”
一个小学都没念完的村妇,热衷于剪报,还可能在剪报里藏了秘密,这会是什么样的秘密呢?是不是他们都把谜题给想复杂了,应该站在一个小学生的角度去以最简单的方式解读呢?
吉时思索着,又翻开了笔记本,随机翻到一页,正想要再翻看,意识到眼镜片上粘上了什么东西,摘下来擦拭。
吉时是400度的近视,没有眼镜,他的目光再扫向笔记本时,突然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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