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个干嘛?”陆迟问。
“脸皮太厚怕出意外。”何以说,“受益人记得写我的名字。”
“会的。”陆迟说,“我以后的保险受益人都可以写你的名字。”
“别撩闲,没用。”何以挺冷酷的。
“没撩闲,会做到的。”陆迟说,“我从来不是嘴炮选手。”
“可惜我是。”何以说,“而且我觉得我这辈子肯定拿不到保险公司的钱。”
“那就祝我们都长命百岁。”陆迟用中指指骨敲了一下何以的杯子,“干杯。”
“干杯。”
长命百岁的两位嘴炮选手现在都在老实写题。
寒假的卷子已经被何以写得差不多了,他拿了老胡给的大题难题卷在研究。
陆迟写到初一下册的卷子了,题难了一点,但对他还是没什么问题。
毕竟人已经是高二的脑子了。
写到十一点左右纷纷换位准备睡觉。
这已经是他们最近养成的习惯,并且短时间内不准备改。
陆迟躺在地铺上看手机,看完小说更新以后给作者投了两个雷。
算作奖励。
文里的主角互相交换了定情信物。
何以的手上带着陆迟做的链子。
陆迟身边摆着何以给他讨的板子。
多配。
作者挺会写。
写得跟现实别无二致。
陆迟投完雷还不肯罢休,又打了一大段自己的故事分享到评论区。
然后倒头睡了。
做了一晚上的题大脑有点缺氧,睡觉很适合脑部的休息。
何以就没睡得这么快。
他是属于题越做越精神的类型。
再加上今天三点才醒,一下子有点睡不着,他坐起来看窗外的天。
大片大片深浅不一的紫,看着很漂亮。
还有云,是淡淡的紫。
何以看了一会儿以后又躺下来,但还是睡不着。
他想了挺多乱七八糟的,漫无目的地乱想,从赵丽芳想到数学题,从今天的墨鱼骨汤饭想到天外的星,再从之前路过的白色羽绒服摊位想到陆迟……
陆迟。
何以有点拿捏不准他。
或者说他压根没想拿捏过他。
何以挺烦躁的把枕头压在脸上,然后来回滚了几个圈。
把枕头拿下来的时候脸憋得有点红,喘了几声以后揉了揉头发。
头疼。
陆迟这人生来就是让人头疼。
何以盖上被子开始默背英语课文。
背了快八个单元的课文以后才有困意。
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何小少爷要就寝了,闲杂人等退下,莫要打扰。
违者,斩!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雪又开始下,已经堆得厚厚一层。
公路上都有积雪。
何以起来了之后穿了外套,走下去买了早饭后回来。
陆迟还在睡,何以用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把他叫醒了。
“读书。”何以说。
“先吃饭吧。”陆迟懵了挺长一会儿才出声,“不是,先刷牙。”
“先洗脸也可以。”何以乐了半天。
“不行。”陆迟说,“必须先刷牙,这是原则问题。”
“好好好。”何以笑着说,“那你先刷牙。”
“你是先洗脸吗?”陆迟问。
“对。”何以说。
“你没什么原则。”陆迟笑了笑。
“这就是我的原则。”何以说。
吃完了早饭就继续百~万\小!说。
陆迟翻到昨天晚上看的那页继续看,何以也接着研究昨天没研究完的题。
“说真的。”陆迟看完了一单元突然开口,“我比你大,我还在学初二的东西。”
“这有什么。”何以头也不抬地说,“八岁上清华的也不是没有,你非要计较这个干嘛。”
“话说回来了,你以后准备上哪个学校?”陆迟问,“你的成绩应该哪个学校都上得了吧。”
“我没有想好。”何以愣了愣,“真没有。”
“没事,还早。”陆迟笑了下,“我陪你慢慢想。”
“你突然问这个干嘛?”何以问。
“想跟你读书的地方近一点。”陆迟说,“同一所学校肯定是考不上的,起码离得近一点也好。”
“那我现在想想。”何以说,“让我查查分数和专业。”
“没事真不用急。”陆迟说,“这事儿急不了。”
何以没理他。
他看了一会儿手机,抬头说:“我想上浙大,报生物医学工程。”
“浙大。”陆迟也低头看了会儿手机,“……那我就上杭师大。”
“你为什么不上浙大?”何以问,“浙大医学院是杭州最好的。”
“我会尽力去够到你。”陆迟说,“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够得到你。”
“那就不要保底。”何以说,“敞开了不管别的去学,不要考虑别的选择,那是出成绩之后的事儿。有些事你得逼逼你自己。”
“我会的。”陆迟低头百~万\小!说,“浙大医学系。”
“对。”何以又重复了一遍,“浙大医学系。”
午饭吃的是牛腩煲。
牛腩炖得很烂,很入味也很下饭。
陆迟吃完了以后去付账,然后两个人走在路上,准备去银泰广场找郑祯李轩赵孟还有蒋绍方岩他们几个玩。
玩的内容说丰富也丰富,说单一也单一。
打雪仗。
“所以说我们到底为什么要玩这个。”何以带着帽子,把拉链拉到最上面。
“因为不运动脑子会锈!”陆迟喊得挺响。
“你喊这么响干嘛?”何以被他吓了一跳。
“怕你听不到。”陆迟笑了下说。
“神经病。”何以说。
“太怀念了。”陆迟把手插在口袋里,“这个称呼真的太怀念了。”
“你是真的挺有病。”何以笑着拿了一团雪丢在他背上,“好话不听非要骂你。”
“你偷袭。”陆迟往前跑了几步,蹲下来拿了一团雪扔回去,“看着!”
何以往后一跳躲开了。
雪在地面上砸出一个雪坑来。
“我靠。”何以笑着弯腰捡了一捧,“你来劲儿了还。”
“你先打的。”陆迟把帽子带上,“你不准再打了。”
“你幼不幼稚。”何以把雪扔过去,“还你一次我一次,打完就不准再打了。”
“好啊你又打我。”陆迟乐了,伸出左手伸了三根手指。
然后慢慢把手指往回收。
三。
二。
一。
他弯腰捏了一个大雪球,精准地砸到何以的肚子上。
何小少爷被打了。
被一个大雪球打了。
何小少爷加油!
何以握了一捧雪,撒向陆迟。
陆迟干脆一手捏一个雪球向何以砸去。
一个中了,一个没中。
何以不甘示弱地反击。
还没到银泰广场,两个人就在人行道上打起了雪仗。
打到后来两个人都乐了,也都累了,于是干脆停战休息。
何以站在草地边的雪上,看着陆迟朝他走来:“说好了不玩了,等会咱们一队吧。”
“我们当然是一队。”陆迟说,“好累。”
“我也累。”何以说。
“那我们躺一会儿吧。”陆迟笑着说。
“怎么躺,躺哪儿?”何以一下子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整个人横着,躺这儿。”陆迟说着按着何以往下倒。
“陆迟你有病吧!”何以笑着骂了一句。
“是你先欺负我的。”陆迟没起来,压着何以说,“你老是欺负我。”
“少来。”何以推了一把他,没推动,干脆躺在地上不动了,“我哪有欺负你。”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陆迟的声音在何以耳边说,“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