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何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一百三十五。”老板改了说辞,“小伙子你看你眼睛都红了,熬夜熬得吧,我儿子也是,劝劝都不听。”
“七十。”何以说,“不然就算了。”
陆迟在身后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没忍住,凑到他耳边说,“这也太丑了吧。”
“七十。”何以推开他,笑着说,“就七十。”
“七十五。”老板坚持,“再少我眼睛要红了”
“行。”何以说。
最后两人背着床被子往家里走。
特像背包客。
还是大隐隐于市的背包客。
陆迟边走边低头,尽量让自己不看边上。
“有这么丢脸吗?”何以乐了,“这花纹不挺好的,大红,吉利。”
“是吉利。”陆迟说,“上边还有牡丹呢,你这么喜欢怎么不自己背?”
“有点丢人。”何以如实说。
“你也知道。”陆迟说,“你就不能多花十块买一床正常点的吗?”
“十块,那是一顿早饭了。”何以严肃道,“毛主席说过,不能铺张浪费。”
“行。”陆迟低头说,“听从党的领导和指挥。”
到家了之后,何以把自己身上纯灰的床单给铺上,再把纯灰的被罩给罩在羽绒被上。
“今晚麻烦你了。”何以说,“要请你吃宵夜吗?”
“不用。”陆迟说,“拒绝铺张浪费从我做起。”
“行。”何以说,“那我送你下去。”
“成。”陆迟往下走,“钥匙还你。”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钥匙在你那。”何以笑了笑,“谢了。”
“没事。”陆迟说,“我记着。”
送走了陆迟之后,何以洗了个澡。
边洗澡边唱了首歌。
何以天生有点五音不全,唱歌总跑调。不过好在他声线不错,跑到最后也勉强算是个不错的原创歌手。
他今天唱了首葛东琪的《悬溺》。
副歌部分是大片的咿呀咿。
说不出的好听和随性。
属于随便唱唱都不错的歌。
洗完了澡往房间里一躺,然后看了会儿书就睡了。
希望是一夜好眠。
陆迟到家之后先烧了碗泡面。
加水五百毫升,先放调料,没有为什么,从小他就先放调料。
陆哥做的都是对的。
陆迟边哼歌边煮面,然后把锅盖一盖,煮久一点。
他比较喜欢软一点的面。
吃完了面就去洗澡,洗澡的时候顺便研究了一下洗发露的制作材料。
水,月桂醇聚醚硫酸酯钠,月桂醇硫酸酯铵,氯化钠,柠檬酸,EDTA二钠,甲基氯异……后面这几个字不认识。
陆迟吹了声口哨,冲干净了泡沫,把浴巾往身上一裹。
回房间穿了衣服,把浴巾拿出去晒,洗完衣服挂出去之后象征性地吹了吹头发。
说白了还是等它自然干。
陆迟边看小说边吃薯片,完了把垃圾收拾了一下丢垃圾桶里,再把垃圾袋拎下去省得招蟑螂。
陆迟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蟑螂。
这玩意儿长得太恶心。
回到房间里,时间已经不早了,陆迟关了灯侧躺着又看了一会儿小说,然后充上电睡了。
第二天下雨了。
雨还挺大。
冬天挺少下雨,天气比较干燥,但一下就是刺骨的冷,尤其是雨水湿了鞋。
何以到学校以后把雨伞收了,放在后边的伞桶里。
前面李轩冲着郑祯吼,郑祯讨好地笑着,拿纸擦了擦李轩的鞋。
赵孟在边上笑得不行。
“怎么了?”何以坐下来问。
“刚刚俩二货比跳水坑,郑祯把水溅到李轩鞋里,现在冻得要死。”赵孟边笑边说,“真的,这么大了,我二年级之后就没再看见过这种事。”
何以也乐了。
他把语文书摊开来背古文,边背边笑。
“你笑什么?”陆迟到教室时候问蒋绍。
“他们开了个赌盘,赌你今天来不来学校,我压了五百,现在赚了一千。”蒋绍边说边拿出五百,“这也有你的功劳,来,朕的江山分你一半。”
“去你的。”陆迟笑骂了一句,“明天还赌不赌?”
“不赌了。”蒋绍说,“他们都说我作弊。”
“那的确。”陆迟点点头,“你不要脸。”
“钱你要不要?”蒋绍说着把手收回去。
“要。”陆迟接过钱,冲他一笑。
早上的课是语数英,分配的很平均。
熬过了数学,赵孟就扯着郑祯去小店买零食。
李轩脚冻得不行,留在教室里享受暖气。
“陆迟今天又来学校了。”李轩边看手机边说。
“你怎么知道?”何以问,“你们路上碰到了?”
“没。”李轩说,“他们班的李娜告诉我的,我们有个小群,叫陆迟观察小组,里面情报很多的,你要不要进群玩?”
“……你们挺闲的。”何以斟酌了一下措辞,“观察陆迟做什么。”
“看看这种传奇人物是怎么样的。”李轩笑了下,“好奇呗。”
“没什么可好奇的。”何以低下头百~万\小!说,“就普通人。”
吃饭的时候陆迟已经走了。
何以照例坐在角落里吃。
今天的才是鸡蛋,芹菜,洋葱炒肉。
何以瞥了眼赵孟盘里的大鱼大肉,有点钦佩。
“下午理综考试我记得是联考,市里排名。”李轩边吃豆腐边说,“隔壁二中的整天就知道拉踩我们三中,何以哥哥不教他们做人都不知道平丘谁说了算。”
“我说二中那群人也好笑,成绩么没有体育么不行,还整天牛逼哄哄的,不知道哪来的脸。”郑祯说,“特不要脸。”
“而且他们食堂饭难吃。”赵孟说,“不是一般的难吃。”
“一无是处。”郑祯总结道。
“对,一无是处。”李轩点点头。
理综是何以的强项,老胡说这次的卷子会比较难,但他并不紧张。
卷子越难,他的优势越大。
他在琢磨下个星期的竞赛。
英语竞赛不是他的强项,他是真的有点紧张。
赵孟看出来他有点心神不宁,但他没说话。
这种时候需要他自己调节情绪,外人说了没用。
再说了,何以明显就是个调节情绪的高手,也压根用不着外人瞎操心。
“理综加油!”郑祯举起手边的汤。
“为了零花钱!”赵孟举杯。
“为了不挨打!”李轩举杯。
“为了部落!”郑祯看向何以。
“为了明天。”何以笑了笑,举起碗。
“干!”
陆迟离开学校后,骑着摩托车到三里弄堂牌场后边儿的院子里。
二猛跪在地上,陆荣生站在边上看他。
“你来了。”陆荣生对陆迟笑笑,“来得慢了,去哪了?”
“学校。”陆迟说,“没事干。”
“学校多去去好。”陆荣生说,“还是要有文化,这样盯着的人才跑不掉。”
二猛狠狠颤了一颤。
“陆哥,真不是我没盯着,他从三楼跳下去我真看不到啊。”二猛连忙说,“他反应这么快,肯定是有内鬼跟他里应外合,不然没道理能这么快买票跑了。”
“听见了吗?”陆荣生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人,“听见人说什么了吗?”
陆荣生笑了笑:“别让我找到。”
陆迟靠在门框上,看着陆荣生,没出声,也没反应。
人散了之后他跟着往外走,到了巷子口的诊所里。
“翰姐呢?”陆迟问于慎。
“在家里休息,她有点不舒服。”于慎说,“最近流感挺严重的,你注意身体。”
“行。”陆迟说,“我就过来待一会儿,等会还要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