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二十几分钟以后,陈启明就赶了过来,见了两人后,先走到唐卫国面前,背过双手,微微皱眉,不咸不淡地道:“三儿,你不是头疼,不想出来了吗?”
唐卫国恍若未闻,只是淡淡一笑,就转过身子,回到躺椅边坐下,把钓竿提了起来,换了鱼饵,重新甩了出去,洗了手,轻描淡写地道:“没错,启明兄,每次见到你,都头疼得厉害。”
陈启明也不生气,把外套脱下,丢给旁边的女服务员,倒在中间的躺椅上,双手抱着头,看着凉亭上面探出的飞檐,淡淡地道:“钓鱼有什么意思,都是老年人喜欢的活动,还是打猎好。”
王思宇怕冷了场,也在旁边附和道:“打猎也不错,以前在华西,我是打到过野猪王的,獠牙都做成了刀柄,非常漂亮。。。”
陈启明侧过身子,摸起小茶壶,径直向嘴里倒了茶水,饶有兴致地望着他,追问道:“华西的老林子多,是有不少野生动物,佑宇兄,多大的猪王?”
王思宇微微一笑,侧过身子,轻声道:“四百多斤,这样的大猪,在华西都很少见的,当时猎狗都被追得发疯地跑,差点出了危险……”
“不错,你的枪法还真不赖,要是换了我,倒下去的肯定是那个武装部长”陈启明端着茶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听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插话道。
王思宇叹了口气,眯了眼睛,缓缓地道:“没错,两声枪响,连猪带人都倒下了,当时吓得心里突突直跳,冷汗都出来了,以为闯大祸了。”
“真是刺激”陈启明一拍大腿,也跟着豪爽地笑了起来。
两人这边聊得热闹,唐卫国很少插话,只是对着水果用功,没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丢了许多桔子皮。。。
半个小时后,见日头已经落了山,江面上起了风,吹得众人衣袂飘飘,王思宇站了起来,收掉鱼竿,笑着道:“走吧,外面有点凉了,咱们进里面谈。”
唐卫国摆摆手,声音淡漠地道:“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陈启明微微皱眉,叹了口气,在凉亭里踱着步子,轻声道:“卫国,你是误会了,那些媒体记者,可不是我找来的,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我根本不屑去做。”
唐卫国转过身子,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唇边带出一丝冷笑,淡淡地道:“启明兄,误会的是你,你们两个有事要谈,我就不便打扰了。”
陈启明摆摆手,停下脚步,从女服务员手里接过外套,披在身上,走到唐卫国的身边,伸手拍着他的后背,豪爽地道:“走吧,三儿,‘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们两个要想对付你,倒也不用偷着瞒着。。。”
王思宇也信步走过来,含笑道:“卫国兄,不要扫兴,一会陈部长烂醉如泥,还要你帮忙扛回去。”
“好吧。”唐卫国见推辞不过,也展颜一笑,三人说说笑笑地出了月亮门,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到了五楼的贵宾间,坐在餐桌边,点了酒菜,边喝边聊,气氛倒也融洽。
半个小时后,陈启明收起笑容,脸上变得严肃起来,端起杯子,沉吟道:“卫国、佑宇老弟,现在的渭北,越来越有意思了,赌桌上的人越来越多,只怕搞到最后,咱们三人中,有人要输得精光,狼狈离开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三人碰了杯子,均是一饮而尽,他把杯子放下,摸起筷子,夹了生鱼片,蘸了调料,丢进嘴里,望着身侧的两人,打趣道:“启明兄形容的贴切,我是穷鬼一个,手里没有筹码,可不敢下注,只在旁边看看热闹就好。。。”
唐卫国摆摆手,斜眼望了陈启明,嘴角微翘,意味深长地道:“别说的那么惨,佑宇兄,你完全可以跟他们合伙,来宰我这头肥羊。”
王思宇微愕,与陈启明对视一眼,不禁莞尔一笑。
陈启明夹了蟹肉,送到口中,放下筷子,淡淡地道:“三儿,梁书记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胳膊拗不过大腿,你心中应该有数,别硬扛着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想当说客?”唐卫国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地望着陈启明。
陈启明摆摆手,抱了双肩,轻描淡写地道:“三儿,这是善意的提醒,毕竟,咱们小时候都是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有这个情份在。。。”
唐卫国沉吟不语,盯着他看了半天,才端起杯子,淡淡地道:“这么说,我倒不用担心了,你启明兄既然重情义,落井下石的事情,应该不会做,也不屑去做,对吧?”
陈启明爽朗地笑了起来,半晌,摸起纸巾,擦了嘴角,叹息道:“三儿,那是两回事,除非你同意先前的提议,否则,该捡的便宜,也还是要捡的”
“那就不用再说了,今夜只谈风月,免得坏了心情。”唐卫国面色微醺,把玩着杯子,一饮而尽,那张白净的脸上,已经泛出几分红晕。
坐在桌边,王思宇也在皱眉思索着,显然,陈启明的判断是最准确的,三人中,注定有人会输得一塌糊涂,黯然离场,不过,赌局既然已经开始,也就没那么容易抽身了。。。
作为派系的新锐领军人物,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政坛新星,他们肩上的压力却鲜有人知,从某种意义上讲,三人都是输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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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返回别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屋子里面没有人,廖景卿母女想必已经睡下了,王思宇像往常一样,去浴室洗了澡,随后裹着浴巾走出来,推开书房的门,拉了椅子坐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经济方面的专业书籍,神情专注地翻看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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