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多不好?我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你们总该对我放心罢?”
营帐内的大公主听闻此话,朝着外头道:“让她进来。”
侍卫不再阻拦,让肖洁进了营帐。
肖洁走到了大公主的身前,替她把了脉,这才低声道:“大公主身子健朗,脉象平稳,虽然淋了雨,可也不见得会生病,接下来我要替大公主针灸,让大公主身子发热发烫,营造出生病迹象,但实际上大公主并不会感到难受。”
大公主听闻此话,立即就猜测到了她的目的。
“苦肉计?”
“当然了。我们殿下说,大公主心高气傲,从不愿对人低声下气,那就苦肉计,大公主一生病,公孙大人与公孙小姐铁定不会再和你闹脾气,这么些年过去,公孙大人对大公主有没有情,大公主心里应该有数。”
大公主静默。
有情,当然是有的。
除了夫妻情分之外,也有隐忍和不满。
她总是想压人一头,哪怕是她的夫君,也不能让他凌驾于自己之上。
这就是她的性格,不允许任何人踩在她头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会让她吃亏。
颜天真说,一味的盛气凌人,从不懂退让,终归不好。
“公主,太子妃让我提醒您,千万别忘记她的话。”肖洁一边针灸着,一边道,“太子妃说,您这次要是听她的,结果绝对会让您满意,相反,您要是不听,那可就不好说了。”
“本公主知道了。”
片刻的时间过去,肖洁的针灸结束了。
“大公主现在是不是觉得身子发热,脑门也发热?不用担心,不会出事的,按照我给您开的药方,两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己退热。”
大公主躺在软榻上,此刻虽然觉得身子发烫,脑子却还是十分清醒的,也没有生病时的难受感,心中不禁感叹这女子的针灸之术还挺神奇。
肖洁走出了营帐,便朝着两侧的侍卫冷哼了一声,“我说什么来着?大公主淋了雨,必须看大夫!幸好太子殿下让我过来了,否则,大公主生病了,你们这些蠢货都不知道。”
侍卫闻言,齐齐一惊。
“大公主病了?”
“快些去告知公孙大人和公孙小姐。”
同一时刻,公孙义还不知大公主已经回到营帐,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便只好返回。
经过颜天真的营帐前,被颜天真出声喊住。
“驸马请留步。”
公孙义转头看向颜天真。
“太子妃叫我?”
“听说公孙姑娘在狩猎区内遭遇豹子袭击,被抓伤了脸,对此,我感到十分同情,但,这件事情与大公主可没有关系。”
颜天真的神色一本正经,“大公主独自离开,这里面少不了驸马你的责任。”
说着,她举起了右手,手中赫然是两支箭。
“这两支来历不明的箭出现在狩猎区,其中一支,射伤了公孙姑娘的马,另一支,是去袭击大公主,阻拦她救人,与大公主的箭掉在同一处,也就是说,在公孙姑娘遇袭时,大公主有心救她,却被人阻拦,你因此责怪她,这完全没有道理。”
公孙义怔住。
他只让人去调查,公孙媛的马匹受伤一事。
他与大公主争吵过后,便回了营帐去安慰妹妹,没有去注意另外一支箭,而他打心里也不太相信大公主的话。
他的妹妹弄丢了巧儿一回,从那之后就没少受到大公主的刁难,时常被训斥奚落,他以为,大公主这次是故意不出手,再加上之后她的态度太恶劣,实在无法与她交谈下去。
他真的快要受不了她的傲慢骄横,分明是夫妇,她为何总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跟她吵架,都怕被她拿身份压。
在她面前,他根本就硬气不起来。
但是此刻,面对颜天真的数落,他也接不上话了。
真相被扒开的那一刻,他发觉自己也有错。
“驸马爷,你知道我是在哪里发现她的吗?河边。她把自己整个人埋在水塘里,那一瞬间,我还挺怕她会想不开的。”颜天真不温不火道,“我也不知该说你什么才好,不该让她的时候你要让,她没错的时候,你反而去责怪,这件事情,你妹妹难道就不曾表态?”
公孙义道:“此事,我有错,可是公主她一上来就骂人,炮语连珠,让我没法跟她好好谈。”
“每次我与我家殿下发生争执的时候,他就会二话不说,上来就死死地抱住我,压在怀里,一边抱着,一边轻抚我的头发,说——娘子,安静点儿,咱们好好说,乖。这样,我的火气顿时就消了大半。”
公孙义:“……”
“不管她是对还是错,你可以先安抚着再说,别怂,知道吗?她一凶你就怂,这就注定了你抬不起头,你一定要挺直了腰板,但是你记住,千万不要动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亲亲抱抱举高高,这些都没问题,你要有魄力,又不能动粗。懂吗?”
颜天真语重心长道:“很多时候,你要忘记她大公主的身份,记住她只是你媳妇,千万不要时时畏惧她的地位,偶尔你也要发一发脾气,但是一定要把握分寸,骂过之后再哄嘛,比你一味忍让有效得多。我家殿下什么都让着我,但我也很听他的话,这样才能营造和谐生活。”
公孙义好片刻才回过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颜天真,随后道了一句,“真是想不到,太子妃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