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休出行要准备马车,安排护卫,一通忙活下来,没有小半个时辰,是出不了门的,而京都第一诉状师陈枉是轻车前进,先梁休一步,抵达了县衙。
到达县衙后,陈枉也没有急着进去,只是混入人群之中,摇着折扇看热闹。
此时衙门的大厅里,已经年过六旬,身体发服气的钱员外正跪在地上,双手还举着状纸,而他的面前,站着的正是兴安县的县令左青涵。
左青涵也算是一个好官,清廉正值,最看不得的就是百姓受难,青云观一战连累了那么多的百姓,说实话左青涵心里是有怨言的……
但他虽然职位不高,却也是个忧国忧民的主,也清楚大炎的现状,大炎需要变革,才能从目前的困境中走出来,一些代价是必须牺牲的,而且牺牲得值得。
因此,他对太子的感情是有些复杂的,一方面谴责太子在和青云观的战斗中牵连了百姓,一方面又感叹太子胆大心细,才学过人。
率领数十万百姓围攻青云观,这样的壮举几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最重要的是……太子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并不是青云观所谓的煞星。
现在钱员外因为儿媳妇中毒一事,又攀咬太子是煞星,这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了,他一个小小的县令,管得了这种大事吗?
“钱员外,你所陈列的太子罪状,都是子虚乌有!”
苦劝无果,左青涵烦躁地松了松领口,脸色铁青道:“你这是拿你九族的性命在开玩笑,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听我一句劝,把状纸烧了……”
话没说完,钱员外就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话的话,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道:“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小人状告太子……草菅人命!”
钱员外从进了公堂,来回就这么一句话。
左青涵气得攥紧拳头,抛开了身份,几乎失控地冲着钱员外道:“你有证据吗?啊?你有证据吗?
“你难道不知道无凭无据状告当朝太子,是个什么罪?灭九族啊!”
钱员外听到左青涵近乎咆哮的声音,钱员外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抬起头来,眼睛通红地吼道:“难道我的孙儿……就该受这样的磨难吗?”
左青涵气得青筋直跳,怒斥道:“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啊!有什么关系?”
“有!!”
钱员外脸色通红,大声道:“他连雷霆都不怕,想要害死一个尚未出生的婴儿,很难吗?”
左青涵闻言怔住。
太子和李玄一大战于雷霆之下,京都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他知道里面肯定有玄机,只是什么玄机却无从而知,这让左青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啊!听说那日太子殿下,可是和李玄一在雷海中大战呢!”
“我觉得钱员外说得对,太子殿下不怕雷,说不定真有什么这样邪乎的本事呢!”
“可是对一个未出生的婴儿下此毒手,这也太狠毒了……”
“……”
听到钱员外的话,围观的人不由得切切私语。
他们很多人都处于东城,疟疾刚肆虐开来,就得到了南山医学院的有效救助,因此没有经历过麟洋湖的大战,就连和李玄一的决战,也都是道听途说。
现在因为同情钱员外,自然也就对梁休产生了怀疑。
当然,如果是经过麟洋湖大战后的百姓在这里,听到这些话肯定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子,太子殿下神通无敌,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左青涵本来已经气得够呛,现在听到连围观的百姓,也都开始对此事怀疑起来,顿时就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