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花蔓延到长安都城时,长安城的民心已然动荡不安了。
商铺歇业,工坊停工,城中贼盗劫掠之事频发,粮价徒然高升……
三省六部官员通宵达旦的处理着各种突发事件,整个朝廷陷入了紊乱的繁忙中。
泾阳县的乡亲们惶惶的守在自己家里,靠仅剩的粮食为生,绝望渐渐吞噬一切。
关中人永远不害怕看得见的敌人,大家都是俩胳膊俩腿,一刀戮进胸膛喷出来的血也是同样的红色,然而,看不见的敌人呢?
李素其实也很害怕,活了两辈子不见得身体就比别人强,染上天花该死还得死。
他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脑海里不停回响着王家爹娘绝望的哽咽,还有王桩王直被乡亲强行绑走时痛彻入骨的嘶吼。
一幕幕灰暗悲凄的画面反复涌现,温馨美好的生活被瘟疫全然毁殆。
这一切都不应该是这样。
该死的瘟疫已严重破坏了李素打算在村里平静过完一生的计划。
意料之外的变数应该解决它,扭转它,让事态重新回到既定的轨道上来。
上一世似乎在什么电视频道听说过天花这东西,似乎……用母牛?母牛的什么?好像是某个很羞羞的地方,然后呢?
李素拧着眉竭尽全力的回忆,拼凑,却仍不得其果。
院外一阵喧天的锣鼓声打断了李素的回忆,李素睁开眼,从床榻上坐起身,心情有些愠怒。
李道正匆匆冲进屋内,语气兴奋地催促:“怂娃快起来,村里来和尚咧,快跟我去拜菩萨,拜了菩萨,瘟神就不敢祸害咱咧……”
李素瞪大了眼睛,很无语。
他哼了哼,正待拒绝老爹,可看着老爹杀机翻涌的眼神,李素忽然悟了。
他觉得去拜拜菩萨也挺不错的,至少比挨藤条的滋味好。
三个光头盘坐在土坪中间,垂头敲着木鱼,嘴里喃喃不知念着什么经文,严肃的神情透着几许悲悯。
和尚背后跪倒了一大片,这几日吓得在家里一步不敢动弹的乡亲们全都出来了,李素甚至看见了王桩王直两兄弟,两眼又红又肿,神情木然地跪在乡亲们前方。
李素心头一酸,尽管只和他们接触了一个下午,但他还是将王家兄弟当成了朋友。
莫名来到这个年代,李素太孤单,太需要朋友了。
“爹,王家咋样了?”李素悄悄地问旁边的李道正。
李道正压低了声音怒道:“拜菩萨要心诚!胡咧咧个啥!”
沉默了一会儿,李道正忽然沉沉叹道:“老三死咧,老四听说也开始发烧了,他爹娘倒是没事……”
李素的心情愈发沉重。
不知跪了多久,和尚们终于站起身,长宣了一声佛号,然后闭目不动。
村中宿老赵爷爷立马双手捧上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绸,和尚面无表情揭开红绸,十来贯铜钱静静躺在托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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