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都停不下来,她的胸口不断起伏着,一抽一抽的,似乎下一秒就会一口气就提不上来了似的,看得门口的裴仁川既心疼又担忧。
税廷云握着杯子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良久,税语才慢慢止住了哭声,起伏不定的心绪也逐渐平缓下来。
她眼眶通红地对税廷云说,“爸爸,我想见他。”
听见这话的税廷云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过了会儿,他才道,“没这个必要。明天你就跟我回京城,我已经让老李去给你办理转学手续了。”
“爸爸。”税语难以置信地看向税廷云。
“行了,这件事不用再讲。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能忘记这里的一切自然是最好的。至于那个孩子,等他出狱后,我会好好补偿他。”
税语低垂着眼眸抗议,“我不回去。”
温兰也跟着开口,“距离高考只有四个月了,临时回去还得适应新环境,这不是白耽误功夫吗,影响成绩可咋办。”
“回不回去由不得你,等你能养活自己了,有足够的资本后再来跟我谈条件。”税廷云蓦地放下茶杯站起来,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收拾好东西回京城。”
税语紧紧咬住发白的下嘴唇,双手死死攥住,有些尖利的指甲划破了白嫩的手心。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无能,江归渝早早就能养活自己和父母,而自己却还靠着家人。这种情况下,自己除了乖乖听话别无选择。
沉默了一会儿,税语突然膝盖一弯,直直跪了下去。
“傻孩子,这是干什么呢。”温兰惊呼一声,忙不迭去拉税语。
税廷云眉头紧皱,语气严肃,“税语,起来。”
税语低着头,单薄的脊背打得笔直,“爸爸,过去十八年我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见了他我就跟你回京城。他因为我才......”说着说着,税语又泪流满面,她顿了顿,缓了口气继续道,“我不能忘恩负义。爸爸,求你了。”
税语躬下.身磕头,一下比一下重,“咚咚咚”的声音听得温兰肝胆俱颤,心揪着疼。
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禁不住这般软语哭诉,况且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疼爱了十多年的女儿。
税廷云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俯身扶起税语,“好了,爸爸同意了。”
额头火辣辣的疼,税语的脑袋已经开始发晕。
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起来,税廷云的身子伴着叠影左右摇晃。
温兰的呼唤时近时远,时大时小,仿佛近在耳边又远在天际,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税语使劲眨了眨眼睛,微微甩了甩脑袋,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阖眼前,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税税”。
是江归渝吧,她想。
毕竟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唤她“税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