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有多苦。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施婷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或许是某次看见她将老鼠药放进两人的饭菜之中,又或者是某次深夜她看着施婷拿着一把刀走出了家门。她所记得是,是母亲停留在那一段时间里面,每到夜幕来临之时,从最初的惊恐到最后的麻木,整整两年多的时间,一遍遍的肆虐。
阿诗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周警官,分辨着他的年龄,与当年的民警相差不大,眉宇之间的却透着一股警徽所散发出来的正气凛然。而当年的民警眉宇之间所传递出来的是一份让小孩见了为之害怕的阴沉。
待周警官将自己的来意表明,阿诗说道:“周警官,这事你应该找楚辞。”
“阿诗老师,在这之前我已经找过楚律了。可惜被他拒绝了。而且不止是我找过,姚先生也是多次找他。据我所知,姚先生还曾拿阿诗老师对他进行过威胁。”
“所以,周警官是希望我劝劝他,跟你们合作?”
“自然。”
“周警官,我并不怕姚先生。”说完阿诗便提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对于姚先生,阿诗有所耳闻,却不多。只是听人说过,是一位热衷公益事业的慈善家。
可从私心来讲,她并不想楚辞卷入任何一边,是为他的安全考虑。因为,也实在是没有卷入的必要。可姚先生这人真如周警官所言那般,拿着自己对楚辞进行威胁,他自然会因为顾及她的性命安危,而违了自己心意。
回到家里,阿诗将周警官找自己一事告诉楚辞,没有进行所谓的劝说,只是带着一份女性睿智说道:“这件事,要如何处理,全然在你。我不做别人的说客,更不会做别人手中的鱼肉。”
楚辞看着她,欣赏她话语之中的理解,更多大的是心疼她生命中的那份自我强大。他将阿诗拥进自己的怀里:“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自己。”
阿诗是真的懂他的决定,一件事如果你无法去掌控随时潜在的危险,不仿先将自己扔进去,一步步谋算个中细节,将这份无法掌控,变为自己手中的可操控。
楚辞带着资料离开宸晟,又去其他几家与该单位有过合作的公司进行了一番了解,情况与宸晟大致相同。若不是庞岩这次自杀,引出了此事,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当受骗,自然也不知道这家公司早已人去楼空,而他们的钱能否追回,不好说。
楚辞在南城待了四五天,与萧遥有过两次见面。第一次是为案子,第二次则是为了阿诗:“听说萧太太手里有幅梵音老师的《归园》?”
萧遥煮着茶:“有。”
“那不知萧太太可否割爱?”
“怎么楚律也喜爱梵音老师的画?”
“是我女朋友,她极爱梵音老师的画作,一直在寻这幅《归园》。”
“看来楚律的女朋友与我太太应是同道中人。这幅画,是我太太最为钟爱的画作,故而怕又是要让楚律失望了。”
虽说讨画没有成功,两人却谈了许久。只是两人都不曾想到这幅《归园》在二十多年之后,萧狸当着顾安歌的面直接卷走,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狂傲:“我用这幅画,去给你们换个儿媳妇回来。”
顾安歌问:“谁啊?”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肯定不会亏了你这幅画。”
可这画阿诗没收,她一眼看穿萧狸的心思:“楚先生,你看着这小子,一幅画就想换走你闺女。”
就这样,萧狸被楚辞赶了出来。楚楚趴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看着拿着画吃了闭门羹的萧狸,笑容就似旁边灿黄的银杏叶,将萧狸那双自带神韵的丹凤眼勾出了无限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