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陆家三少,在于他的性格之中有着他年轻时候的洒脱与桀骜。遗传本就是生物学中一本难以下定论的学科,尽管这年的陆怀瑾还未表现出如同父亲那般的盛气,可对于自己在陆家所遭受的一切也并不是麻木不仁的。母亲对于他的所谓教导,只是将他真实性情暂时压制罢了。然而,就如弹簧,当你将它压缩到适当的位置,终归会回你致命一击。
触发点便是沈雅君。
那些年来,陆庭将失去小儿的痛苦,将那些原本应该放置在陆怀瑾身上的疼爱,如数给了陆怀成,这份疼爱,多少带了情感转移的韵味。可时间积累下来,陆怀成取代了陆怀瑾,换来了陆庭疼爱百分之百的真心。
在陆怀成与陆怀瑾之间,在短短几年的的时间,两人的位置便实现了对调。陆怀瑾似从云端跌落平原,而陆怀成顺着陆怀瑾跌落的轨迹,步步登高,渐渐有恃无恐。
陆怀成与陆怀瑾有着十岁的年龄之差,当陆怀瑾还在陆家这大染缸里面艰难求存的时刻,他已经学会了醉酒人生。每当陆庭不在家时,总能瞧见陆怀成将不同的女子带回家来。
人以类聚,从陆怀成的品性便可窥见其带回来的女子性情。他不知给予沈雅君尊重,自然跟随他而来的人,便不懂这份自重。
沈雅君端着刚刚擦拭过桌柜的污水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未曾注意到陆怀成与女子,手中的盆就那么稳稳的撞在了女子的身上,沈雅君连忙道歉,一时情急便拿起手中的帕子给女子擦拭着裙子上的水泽。
陆怀成一把推开她:“你是眼瞎吗?”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
“滚。”
这一幕被刚刚放学回来的陆怀瑾看见。他没有走上去正面对陆怀成交锋,不过刚刚十岁的他又岂会是陆怀瑾的对手?他守在陆宅的大门口,待女子晚些时分从家中走出来时。他蹲下身来,对着自己养了多年的哈士奇兜兜说了几句,便看见兜兜朝着女儿飞扑而去,直接吓的女子瘫倒在了地上。
在陆家,大家都知道兜兜只听陆怀瑾的话。陆怀成直接走过去,想要将陆怀瑾拉过来,揍一顿。可他还没有走到陆怀瑾的身边,兜兜便朝着他飞扑过来,死死的咬住他的小腿,可谓疼了他。
狗向来护住,也极懂人性,当它看着陆怀成没有嚣张气焰,确保了陆怀瑾的安全之后,才放开了陆怀成,走到陆怀瑾身边乖乖坐着,变得极为温顺乖巧。
看见陆怀成受伤,佣人连忙跑了出来,扶着他回屋。他回头看着陆怀瑾,眼神之中是不可磨灭的恨意。而女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想要跟着进屋,却被陆怀瑾的眼神吓退。那是第一次,陆怀瑾露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狠绝来。
陆庭回来之后,陆怀成恶人先告状,将陆怀瑾的为母打抱不平,演说成了一场忌妒心作祟的报复。陆庭一怒之下,派人将兜兜送走。
陆怀瑾拉着陆庭的衣袖苦苦哀求,那是自父亲过世之后,第一次落泪。日常,不管他人对他是如何的刁难,言语辱骂都未曾让他落泪。兜兜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十年的陪伴,他们见证着彼此的成长与伤痛。对于他们来说,分离就是一场死亡之旅。
可陆庭面对这样一份极致留念表现出来的是残忍:“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它送走,要么我找人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