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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徐氏便对外放出消息,说敲定了度假村设计方案的合作单位。助理在第一时间便告知了宋子衿,可他想的俨然不是这回事,助理徐翔的话被他暂时搁置在了一旁,手中翻阅着有关徐氏的资料:“徐瑜兮跟阿诗是很好的朋友。”
“呃?”徐翔不懂宋子衿话里的意思,加上他不知道宋子衿在国内的事情,自然就更加的迷糊。
对于与徐氏的合作,宋子衿是有心的。可是就如徐瑜兮所言,他被生活驯养出了自负的个性。这在为他保持傲视他人的同时,也为自己招来了不少的非议与不喜。
可宋子衿这份桀骜与楚辞的桀骜有所不同,如果说楚辞的桀骜是从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某种气质,那么宋子衿的桀骜便是由外在的物质条件所包装出来的易碎品。
其实,细究起来他与楚辞的童年是有相似之处的。然而,宋子衿终究要比楚辞幸运,至少他的母亲在经历过短暂的抛弃他之后,又将他接到了自己的身边。
可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毫无疑问,因为母亲突然回头的怜惜,让他得已留在母亲的身边。可他又因总是被摒弃在家庭的边沿,将他原本就脆弱易碎的性格,演变成了卑微。
他不断努力,想要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挣回骄傲。这份傲娇是他好不容易得已竖立起来的那道保护自己的屏障,自然不愿让它轻易落下帷幕。
宋子衿将手中的资料放下,从位置上起身:“我们去桂江大学走走。”
在国外的这些年,他心底是怀念施诗的。可这份怀念,仅限于对于那位被自己伤害过的施诗。可后来施诗告诉他:“宋子衿,其实你不是想念施诗,而是无法忘记当时的自己。因为那个时候的宋子衿,才是真正的你。”
七年的时间,桂城在许多地方很好的保持了它那历经沧桑的风貌。这样一份留存对于建筑师来说是极为可贵的。可这些与记忆当中重叠的画面,落在宋子衿眼中时,是一种难言的酸楚。
他让徐翔提高了车速,像是在极速倒带的电影画面,他想要将过往狠狠地甩在身后,在干净利落的砍断那座连接起人生每分每秒的桥梁。
然而,终究无法轻易的砍断,因为在他一步步走过桥对岸时,心底那份深深的执念将他羁绊。它曾无数次的穿越梦境而来,将他从当下的安然唤醒。他没有去细究这份情感,下意识的将它归咎为了掺杂着喜欢的牵挂。
车子开进桂江大学,两旁一路载着他们行径的枫叶与银杏叶,将桂城那份浓浓的秋味弥漫开来。宋子衿让徐翔自己停车,自己想走走。
其实,对于宋子衿的有些举动,徐翔是不大懂的。亦如他能对路边的野猫野狗付诸自己的同情心,却不愿意施舍一点钱财给予路边的流浪人。他从未见宋子衿在任何一场慈善晚宴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徐翔有次实在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此询问他。
他看着那些踊跃捐款的人,冷冷地一笑:“吸血鬼。”
这三个字,徐翔实在不知道它所指向的是哪些人。可是,他在慈善晚宴嗤之以鼻的时候,却又对身边的人极为大方,赏心悦目的感受着自己的金钱所带给他们的那份欲望的满足感。那刻,徐翔或许读懂了宋子衿的心境,他需要的是立竿见影的虚荣。而慈善晚宴这类捐款,带给他的荣誉,终究过于遥远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