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心底缠绕的腾花,如同在一层层的攀爬,它们拾阶而上,在楚辞的嘴角,描摹出了一朵娇小的雏菊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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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澜苑很美,也很闲时。施诗总说,这份闲时,会滋生出她生活里面的懒气。因为,在这里,生活里面的一切均不需要你亲自动手,自有人为你安排好所有。
坐在餐桌边,施诗接过蔡妈递过来的牛奶:“谢谢蔡妈。”
蔡妈调侃施诗太客气。
徐瑜兮此时刚刚穿戴好,从楼梯间下来,没了晚间的随和,一身黑色的休闲西服,长发有些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步伐沉稳,那是独自面对敌军三千亦能淡定入场的从容。
徐瑜兮走过来,拉开餐桌主位的椅子落座:“阿诗,老人住的家中,摆上一些什么花比较好?”
“是谁?”
“小陆的母亲。”
施诗想了想:“百合、茉莉、长寿花这些普遍比较受老人喜欢。”
吃过早餐,两人同时下山,徐瑜兮未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花市,根据施诗的建议,又根据自己的喜好,买了一些盆栽、花束。最后,还开车去了宠物店,给沈雅君买了一只泰迪。
当她带着这些出现在沈雅君家中时,让沈雅君生了受宠若惊之态。她连忙从徐瑜兮手中花束,又跟徐瑜兮往楼下跑了两三趟,才将盆栽搬完,当徐瑜兮将怀里的泰迪交到她手中时,沈雅君是落泪了,连连道谢。
这位年过半百的妇人是孤寂的。在陆家几十年,如同隐形人的存在;陆怀瑾回国之后,虽然将她从陆家那个深宅大院接了出来,可母子俩对于事情的各执己见,让他们在相依为命的路上生了一份难以消除的距离感。
陆怀瑾会关心她生活,照顾她起居,却也会忽视沈雅君心底那份扎根多年的孤独。或许,这不是忽视,这是天底下大多数男子性格里面都缺乏的细腻与贴心。
泰迪在沈雅君的怀里汪汪的叫了几声:“她叫什么名字?”
“伯母,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沈雅君看着泰迪,陷入对于往事的追忆之中,许久之后才说道:“徐兮,你觉得叫兜兜怎么样?”
“好,就叫兜兜。”
徐瑜兮与沈雅君一起将家中重新布置了一番,鲜花芬芳与兜兜的活跃,一改原本家中的冷清,唤醒了这一屋子的沉闷。
徐瑜兮这半日是推掉了一场由桂城商会组织的17年的交流会来的。故而,在陪着沈雅君简单的吃完午餐之后,便急匆匆的赶回了公司。
这日下午,沈雅君给陆怀瑾打电话,将今日徐瑜兮的举动告知。刚刚被他点燃,准备入口的香烟就那么举着夹在了手指间。
楚辞看着陆怀瑾略带诧异的脸色:“怎么了?”
与母亲结束了通话,陆怀瑾将烟直接掐灭在烟灰缸内:“楚辞,你觉得徐瑜兮是个怎样的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
陆怀瑾将沈雅君的话转述后说道:“徐瑜兮,让桂城大部分人都想沾亲带故的一位女子,竟然百忙之中抽出了半日的时间,只为去关心一位老人的日常生活。”
楚辞提醒:“这位老人,是她日后的婆婆。”
“可是我与徐瑜兮的婚姻是利益结合。”
“你忘了你们的契约。”
陆怀瑾还是又抽出一支烟点上,轻轻地吸了一口:“我没忘。只觉得这样的徐瑜兮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
楚辞走到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说过,徐瑜兮要想觊觎一人,这人很难逃脱。”
这话,揶揄住了陆怀瑾的思绪,直到楚辞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人未再有过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