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时,楼千吟倦怠了,可能会同意她来,只是她手腕不是伤了么,怎能动得,遂楼千吟明言拒绝:“不需要。”顿了顿,又道,“你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
楼千吟靠着桶壁养了会儿神,听见姜氏开了窗,片刻有暖风送进来。
他沐浴过后,才觉轻松了,着了长衫,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
姜氏正坐在坐榻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见他出来,便又去给他多备一条拭头发的干巾子。
楼千吟在坐榻上落座,看了看她,神色微冷道:“这几日是没给你饭吃吗?”
姜氏不解道:“我吃了的啊。”
楼千吟横眉冷竖:“那怎么瘦了?”
姜氏愣了愣,眼里流光浅浅,踟蹰道:“许是春夏交替,天气渐渐热起来,便不怎么有胃口吧。往年的时候,我都是这样的。”
楼千吟姑且信了她,眼神又落在她的手腕上,道:“这几天上药了么?”
姜氏道:“前两天千古帮我上过一次了。”
楼千吟道:“拿来我看看。”
姜氏将手伸去,搁在小几上,捞了捞袖角。
外面一寸日光透过绿荫,摇曳进窗扉里,衬得她小臂如玉一般温润洁白。
楼千吟一手轻轻拿着,一手解了绷带,露出了腕上的伤痕处。
那伤疤蜿蜒,但趋于好转,已慢慢在结痂了。
也到了该换药的时候,楼千吟起身去拿了药瓶过来,重新给她上药。包扎的时候,只包了薄薄的一层,以便能够透气。
姜氏轻声问道:“侯爷这一趟还顺利么?”
楼千吟道:“有什么顺利不顺利,那伙人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你爹的船我也已经还回去了。”
姜氏道:“那银票呢?”
楼千吟道:“银票也追回来了,不过有些糊了,我着人拿去钱庄换了新的。”末了又道一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姜氏轻轻“嗯”了一声。
等两只手腕都处理完,楼千吟又问:“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姜氏应道:“好得差不多了。”
楼千吟道:“膝盖呢?”
他这一提,她才想起来,道:“这倒是忘了。”
楼千吟一听,脸色就不禁一沉,道:“你自己就不知道上点心?当是别人的膝盖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去拿药酒,嘴上又是那句:“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
姜氏眼神追随着他的身影在屋子里走动,顾盼回眸间皆是款款柔意。
楼千吟拿着药酒回来,将坐榻上的小几移开,姜氏低着头挽开自己的裙角和裤腿,他看见她腿上还留有淤青,掌心捂热了药酒敷了上去。
半下午时,窗外的蝉声开始热闹起来。
楼千吟给她弄完了药,家里还有别的事要他处理,他便又去忙其他的了。
等到了晚上,膳厅里摆上晚膳,楼千吟和姑嫂俩一起用。
然后姜氏便很有胃口,吃饭吃得很香,跟着连楼千古也陪她多吃了半碗。
楼千古瞥了瞥楼千吟,道:“你不在家的时候,嫂嫂担心得睡不着吃不下,现在你回来,嫂嫂立马就好了。”
正啃着肘子的姜氏抬起头来,踟蹰道:“也不是,都是这季节变换引起的。”
楼千古道:“管他什么引起的,嫂嫂你食欲不振多日了,难得有胃口就多吃一点。”
于是楼千吟就看着姑嫂俩一人啃一只肘子,手指上都是油光,啃得津津有味。
这两货以前在饭桌上怎么都惹他不顺眼,可如今,他看着她俩吃得香,心里竟也莫名的顺畅。
膳后,姑嫂俩在花园里消了会食,便各回各院去休息了。
姜氏在房里磕磕盼盼地擦洗了身子,期间楼千吟便去盥洗室简单冲了个凉。
之前楼千吟在外奔波,姜氏也没能休息得好,因而今晚两人很早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