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盯着楼千吟的手腕看了两眼,感觉这条红绳拴在这个男人手腕上,就好似红火绮丽中又透着冷冷清清,明明是两种矛盾的形态却又能融合在一起。
她由衷道:“真好看。”
楼千吟自己也低头看了一眼,嘴上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把手伸出来。”
姜氏就捋了袖摆,将自己的手腕露给他。
楼千吟看着她那段纤细洁白的腕子,皮肤下有隐隐淡青色的血管,他将自己庚辰的这条红绳套在了她的手上系好,再一看时,那红绳金珠衬得她腕子更加细白了。
确实挺好看的。
钦天监在旁笑呵呵道:“如此下官就祝侯爷侯夫人夫妻和顺,白首偕老。”临走时他又叮嘱道,“侯爷切记,得与夫人双双佩戴,不能取的哟。”
等钦天监走后,楼千吟总感觉哪哪儿不太对。
就好像稀里糊涂走进一个场子里,像被下了降头似的就遭人牵着鼻子走了,待场子散后他才猛然清醒过来。
想他以前从来不信这些,怎么现在不仅信了还乱七八糟地戴上了这些东西?
真是见鬼了哦。
于是钦天监还没走一会儿呢,楼千吟就道:“取了吧。”
他不容许自己被这样子玩弄。
姜氏踟蹰道:“可是,那位大人才说不能取的。”
楼千吟道:“这些都是唬人的。”
姜氏道:“要不侯爷还是戴几天试试看吧,如果没效果再取吧。”
楼千吟没说好歹,但最后也没摘。
后来他看见姜氏总是下意识去抚摸转动腕上的金丝镂空珠,里面的小金珠便跟着滚动,发出一丝极轻盈的声响,不如铃铛那么响但却是悦耳的清泠。
楼千吟问:“你喜欢这个?”
姜氏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腕上的红绳,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喜欢的。”
因为这里面有他的庚辰和发丝,是一份无可取代的特别意义的存在。
姜氏又问道:“是不是吵着侯爷了?”
楼千吟倒不觉得吵,反而觉得听起来挺舒缓的,但嘴上就是道:“嗯,影响我看书。”
头两天楼千吟确实很不习惯,去太医院里动手操作什么东西时,就时常能看见手腕上的这个东西。而且他还觉得碍手得很。
太医院上下见景安侯从来不戴佩饰的突然戴了红绳也是奇怪。他们男人也不是不戴佩饰,但都以玉佩香囊居多,像这般戴红绳的倒是少见。
楼千吟动手掂药材时,袖角往上一提,就能很显眼。
太医们免不了恭维两句,说这红绳很别致,很适合他云云。
但景安侯似乎并没有被夸得很开心啊。
他依然面无表情,可多看几眼以后似乎慢慢地也就顺眼了。
再多戴几天他就习惯了,后面也没再说要把它摘下来。
这厢姜氏和敖辛、楼千古凑在一起,敖辛和楼千古都拿着她的手仔细瞧。
楼千古道:“楼千吟也戴着啊,真的没再摘下来?”
姜氏道:“没有吧,我见一直都在他手腕上。”
楼千古啧啧道:“他可从来都不戴这些东西的,这钦天监也忒能整了。”
敖辛笑道:“这便是情人绳了。嫂嫂戴着可真好看。”
姜氏手指抚着上面的金珠,亦腼腆笑道:“虽不知是否真的能助侯爷转运,但我挺喜欢的。”
楼千古道:“我看着也喜欢啊,我也想打一个。”
敖辛笑嗔道:“是因为这里面有你哥的生辰和发丝作信物,嫂嫂才喜欢吧。”
楼千古笑嘻嘻道:“这宫里的工匠着实厉害,我不管,小辛你帮我也弄一个。我也要在上面刻字的。”
敖辛应下道:“好好,一会儿我让人送纹样来,随你挑选你喜欢的。”
后来楼千古果真挑了个心仪的纹样,又嘱咐工匠她要刻的字样。
她要往金珠上刻“长乐”二字,还有相关的几个生庚字。
楼千古道:“我是要挂在脚脖子上的。幸亏多年前我与他议亲的时候对过八字,我还记得一些些。”
她回过头看向敖辛和姜氏,见她们神色有异,便道:“方才还高高兴兴的,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