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氏洗完,掐了房里的灯,和楼千吟一起躺在了床上,楼千吟才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免不了烦躁道:“生活伙伴要相互尊重,在没经过对方的同意之前,这就是很严重的冒犯你不知道吗?”
姜氏不做声,楼千吟又道:“你还敢把手伸进我嘴里,我没给你咬烂都是我仁慈。”
姜氏认错的态度很好:“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侯爷别生气。”
楼千吟冷冷道:“希望你明白,你我虽是夫妻但还没到什么事都能做的程度。你在做之前至少要经过我的同意。
“我能同意你用木片给我上药已经是很容忍你了,但没想到你居然胆大包天用手。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你下次再这样,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不怪他这么不适应、这么烦躁,因为还从来没人把手指伸进他嘴里过,这也算是非常亲密的接触了。
他发作一通,然后发现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身侧的姜氏都沉默着,他就更恼火了道:“你睡着了吗?你做了这么恶劣的事,竟然还有心态能睡着吗?”
姜氏连忙应道:“没睡没睡,我在听。”
楼千吟冷嗤道:“怎么,在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
姜氏道:“没有的。侯爷训什么就是什么。”
楼千吟道:“你连应付都懒得应付我,都不想与我争论是吗?”
姜氏轻声道:“真的没有。”
楼千吟道:“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姜氏老实道:“只要侯爷高兴就好。”
楼千吟冷声道:“但我现在很不高兴。”
姜氏侧头看着他,只顾顺着他,有些轻哄着的意味道:“那侯爷跟我说,要怎么才能让侯爷高兴呢?”
楼千吟蓦地又有种被她给掐住了要害的感觉,一时竟然发作不了了。
姜氏又问他道:“侯爷舌头还疼么?”
楼千吟说话这么顺,不知不觉舌头还真就不怎么疼了。
最后楼千吟道:“今晚就算了,不许再有下次。不然为了能回到相互尊重的局面,只好你我分床或者分房睡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姜氏应道:“好好。”
楼千吟亦侧头看她,见她闭着双眼睡去了。
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睡容,仿佛舌头也有了记忆一般,竟还能感觉到她的手指一点点安抚下了他舌头上的伤痛,只剩下一抹温软。
事实证明,上过药后,翌日起来真的好转了不少。
到了晚上,姜氏仍用器皿装了些药泥。彼时楼千吟一看就很抗拒又很防备。
姜氏道:“我给侯爷搬镜子,侯爷自己来吧。”
楼千吟没拒绝。
只是他自己对着镜子也不好弄,最后还是姜氏用小木片给他弄的。虽然弄得笨拙,耗费的时间也久,但始终没再用手指给他抹了,不然他非得发飙不可。
她还是想和精致媳妇儿睡一张床啊。
但是后来,楼千吟舌伤见好了,姜氏最后一次给他上药时,不小心把木片上的药泥给沾到他嘴角上了,便下意识地伸手给他拭去。
这一拭不得了,精致媳妇儿终于像逮住她这糙汉的错处一般,道:“之前我怎么说的,你要再用手,就分房睡。”
姜氏呆呆地:“这我不是没伸进侯爷口中么,我只是,帮侯爷擦一擦嘴角。”
楼千吟道:“总归是在我没同意的时候用了手,就不能姑息。”
姜氏只好退一步:“那不分房,只分床行不行?”
楼千吟很爽快地拒绝了她:“不行,分房。这也是对你自己的行为负责。”
之前她还只是觊觎他、肖想他,现在直接动手动脚了,他要是再纵容下去,不久以后她是不是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他必须得把她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于是最后,姜氏只好抱着被子去敲楼千古的房门。
楼千古开门一看,惊讶道:“嫂嫂,你被混蛋楼千吟给赶出来了啊?”
姜氏腼腆道:“说来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