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没有见过清虚,却与邪君打过几次交道——
最近的距离,是面对面,呼吸可闻。
那是个年轻男人,绝对不是半山这样的年纪。当然,前提是她见到的邪君是真正的邪君。
时雍看他受制于赵胤,缓步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冷笑。
“痛吗?”
半山似乎没有想到,时雍会突然发难,眉头皱了下,又阴冷冷的笑了起来。
“看来公主对我很有敌意?”
废话!
当初在额尔古要杀她的是谁?
若不是褚道子相救,她小命都没了。
时雍冷笑,问得直接,“你是邪君?”
“是。”
半山沙哑的笑声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轻蔑,他看着时雍,看着眼前这群人,流露出的是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态,就好像他能站在这里同他们说话,已是恩赐一般。
“你们看到了,我戴着邪君的面具。”
呕!
戴个邪君的面具,有这么骄傲吗?
半山坦然承认自己是邪君,时雍反倒半分都不信了。
不过,她曾经一度认为半山是个才高八斗的能人,可以做狼头刺的首领,可以把大妃阿如娜玩出股掌,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要保住他的命
哪成想,他会因为邪君做出这种狗腿子的表现?
时雍冷哼一声,突然握住赵胤的手腕,将他手上的绣春刀再往前一推。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看到这张鬼脸,我一刻也等不得,就想要你的命。”
她眼睛璨如星子,动作却又狠又烈,丝毫不比赵胤温和几分,甚至比赵胤杀心更强,不过转眼间,锋利的绣春刀便割入了半山的脖子。
活了三辈子,她真没见过几个不怕死的人。
没有想到,半山竟算一个狠人。
他不看时雍,似乎也感觉不到痛,而是盯住赵胤笑问。
“合作吗?侯爷。为了这个女人的命。”
“你是在找死?”时雍冷哼一声,刀身再要往前推,赵胤却突然松开了胳膊,将绣春刀收了回来,凉凉地望着半山那一张自大的面孔,语气冷淡。
“合作。”
时雍侧目,“侯爷?”
赵胤拉住她的手,声音平静地道:“天地为棋,我为走卒。既来之,则安之。”
不论要不要与半山合作,前方等着他们的都是未知的凶险。换了时雍,这个时候也会选择与敌人合作。至少,能窥得一二对手的底细。她之所以故作姿态的阻止,一心杀了半山,无非是同赵胤一起作戏罢了。
她本想从半山嘴里逼问出想要的东西,奈何这家伙口风比瓶塞还紧。
见状,她哼声,“侯爷也不怕被他们利用,这些人心思歹毒,谁知道会有多少阴谋诡计等着我们。”
赵胤看她一眼,
“君子无垢,则祸至不惧。阿拾何曾见我怕过阴谋诡计?”
“哈哈哈哈哈!”半山抹了抹脸上的血痕,发出一串笑声,尖利又刺耳。
时雍发现如今的半山与在额尔古见到的那个,很是不同。那个时候的半山一身儒袍,举止清雅,虽是狼头刺首领,却有些教书先生的模样。如今的半山变得刻薄阴冷。若不是同样一张脸,她都不敢相认。
皇陵秘密,机关重重,凶险万分。任何一步走错,都有可能没了小命。
得到赵胤合作的承诺,半山没有把双生鼓拿出来,却从怀里掏出一份墨痕清晰的草图。
“这便是从双生鼓的皮面上拓下来的。”
他指着图中一个位置。
“我们如今在这里。”
赵胤看了片刻,“图有残缺?”
时雍冷笑,“看来半山先生并无合作诚意啊?”
半山抬头,沉吟一下怪笑道:“若此图完整,我又何须与你们合作?”
见激将成功,时雍缓慢地勾了勾唇,“这么说来,图上所有标识位置,你们都已经破解了?邪君此刻在何处?巴图又在何处?”
半山一怔。
看着女子锐利的双眸,他突然一声冷笑。
“好个能说会道的小姑娘,老夫差点被你绕了进去。”
赵胤将图纸一收,慢慢眯起眼,“先生若无意合作,那就此作罢。”
半山哈的一声,“你们以为拿着这个图纸,就可以撕毁同盟,独吞宝藏了?没用的。别痴心妄想了,皇陵机关比你们想象中更为诡谲,若没有我的相助,你们根本就过不了欲望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