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后就一路哭一路走,也不知走了几天,居然不小心走到了乌兰山境内,被三长老天雾看到。
三长老救下他,又根据他所述说的事情去寻找他的父母,但找到的,却只是被野兽啃的七零八落的尸骨。
三长老怜他年幼遭难,又看他根骨很好,就收了他做徒弟。那泽的武艺,兵法,差不多都是和三长老学的,神殿中的典籍,他也看了不少。
那泽的天分很高,不管什么东西,都是很容易就能学会,三长老欣慰的同时,却又有些担忧。
因为,若是那泽一直留在神殿的话,那他以后就只能成为神殿的弟子或者教兵,注定与外界的事情无缘。
三长老认为,那泽还这么小,不该在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时,就被困住。
三长老积极地为那泽寻找着出路,正好,他与苏家家主的关系不错。
贺兰玖三四岁的时候,三长老听说苏家在为贺兰玖寻找伴读伴武,他立刻觉得这是个机会,为了那泽的前途考虑,就把那泽推荐了过去。
那泽年纪长,人又稳重,很快在那群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贺兰玖的伴武之一。
一晃,也是十多年过去了。
凤无忧这才知道那泽是如何成为贺兰玖左膀右臂的。
难怪他行事如此稳重妥帖,原来是因为幼年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一直寄人篱下的人,总会格外仔细小心。
了解了那泽的事情,凤无忧也就没有再多问别的。
她近来连日跋涉,其实也挺累的,虽然昨天休息了半日,但身体还是有些乏,于是,就和贺兰玖分别,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好好地睡了一觉。
一觉睡醒,她让千心千月打了水来,把身子洗漱干净,又换了一身新衣裳。
晚上贺兰玖要开庆功宴,她作为贺兰玖的朋友,自然也要穿好一点。
庆功宴开得极热闹,南越众多士兵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声笑闹。
他们已经多年未曾打过仗,自然也就多年不曾有过这么放肆的庆祝。
这一次贺兰玖亲自为他们庆功,他们更觉得脸上有光,一个个全都喝得东倒西歪,好些人甚至连营帐都回不去了,直接倒在地上就睡。
凤无忧也喝了不少。
她是军队里出来的人,对这样的场景最有感触,也极易被里面的气氛感染,因此一杯一杯,喝了足有两三坛子下去。
但好在,她的酒量还不错,随着她身手的恢复和内力的进步,酒量还不断增长,因此两三坛子下去,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只是脸颊比平常微红。
贺兰玖今天是完全放下了架子,不止主动敬这些有功的将士,有人来找他喝酒,他也来者不拒。
凤无忧看着贺兰玖忍不住笑了笑,果然男子啊,骨子里就是带着些侵略性的。
哪怕是平日里看着风花雪月肆意不羁的贺兰玖,在经过这么一场大胜之后,也会放浪形骸喜形于色。
她着实喝了不少,便站起来往后面的树林中走了走。
一方面是避着再有人来给她劝酒,另一方面,也是散散身上的酒气。
宴席是露天举行的,火光极盛,站在暗处看火光,就会看得分外分明。
凤无忧含着笑,目光从那些将士的面上一一掠过。
可,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她却轻轻咦了一声。
“主子,怎么了?”千心立刻问道。
凤无忧喝了不少,可千心和千月却是滴酒未沾。
这是她们身为护卫的职责,就算现在是在贺兰玖的军中,她们也不会丝毫掉以轻心。
千心对凤无忧很了解,她发出这种声音,说明她一定发现了什么。
凤无忧目光定定望着坐在宴席中的那泽,如此热闹的宴会,又是为他庆功的。
他周围的人几乎都已喝得失了形状,可唯有他,却还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万事不闻的沉着稳重样。
好像,这周围的狂欢,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千心,你若是立了今日这么大的功,心头会一点波动都没有吗?”凤无忧口中问着千心,目光却仍是落在那泽身上。
若是他真的连这么大事情都不动声色,那他的心性,也未免太强了一些。
千心顺着凤无忧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在看什么,当即笑道:“怎么可能!若换了是我,尾巴早翘到天上去了。千月可能好点,但怎么也得露个笑容才是。”
是啊。
立了这么大的功,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的。
“主子”千心却又说道:“世上之人千奇百怪,也不能一概而论,说不定,真的就有不在意这些事情的人呢?那位那泽将军把东林军打得这么狠,听说追得卓天宁连贴身兵器都丢了,总不可能是叛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