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摆上来之后,凤无忧也没客气,她是真的饿了。
若是现在伸手去摸一摸,说不定都能摸到前心贴着后背。
宫女拿着东西要凤无忧布菜,萧惊澜直接伸手接了过来。
“给本王吧,你不知她爱吃什么。”
宫女直接愣在了那里。
布菜这种事,都是她们这些下人做的,可是现在燕皇竟然要亲自给别人布菜?
她往凤无忧看了一眼这位凤女皇真的会接受吗?怎么也要谦让一下吧?
可惜,接下来的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凤无忧居然真的就坐在那里,等着萧惊澜把菜夹过来。
没办法,她是从现代过来的,没有那么多的尊卑观念,而且萧惊澜一直都是这么对她的,她也早就习惯了!
事实上,萧惊澜要的就是她的习惯,他向来狡猾,总是从无声无息处渗入凤无忧的生活,为的,就是要她永远也离不开他。
东林皇也很是讶异,在他想来,不管萧惊澜和凤无忧私底下怎么亲密,现在毕竟还有他们这些外人在,总该避讳些吧?
但萧惊澜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哪怕当着他这个一国之君的面,精神也全都放在了照顾凤无忧吃东西上,就连和他说话,都是在布菜的间隙才抬起头说一两句。
而且,东林皇还发现,这个年轻的燕皇当真是了不得。
就算和他闲聊着,余光也能一清二楚地看到凤无忧在吃什么。
凤无忧有几次伸筷子到一道辣的菜那边,萧惊澜一边和他说着话,一面不动声色的手一抬,那盘菜就到了离凤无忧最远的地方。
凤无忧气得要命,可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伸长了筷子去夹,只好吃着萧惊澜挑到她碟子里的。
这份眼观六路的本事固然让东林皇高看一眼,但更让东林皇欣赏又羡慕的,还是萧惊澜对凤无忧那种既无微不至又理所当然的态度。
哪怕整个过程中,都是凤无忧在吃,他和萧惊澜在闲聊,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一点互动,可是那种默契,却流转在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瞬间里。
东林皇自己是深深喜欢过一个人的,自然知道他们这种两情相悦,是多么难得。
一顿饭,在很融洽的气氛中吃到了尾声,凤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觉得终于活了过来。
刚刚放下筷子打算说话,有个人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一见那人,东林皇面色便微微下沉。
“查得怎么样了?”
来的人是崔秀,东林皇说了,午时之前要知道结果,崔秀现在过来,自然是查出了什么前来汇报。
居然有人敢害他的儿子,东林皇当然没有好脸色。
崔秀看了一眼东林皇,犹豫了一下,掀起衣袍跪下,带着一丝愧意道:“老奴无用,什么也没有查到。”
崔秀是宫中的大内侍,自东林皇登基以来,就一直是他在统管内宫,对内宫最熟的人就是他,若不是这样,东林皇也不会把查这件事情的任务交给他。
崔秀也的确尽心,按着内务府的名单把从上官修若出生开始所有伺候过他的人全都抓了起来,连开了三十多个刑室,挨着个的审。
可是一通审下来,他却尴尬的发现,这些人竟没有一个有可能的。
要么是时间对不上,要么是手段对不上,而且能伺候上官幽若的人本就经过重重审核,个个身家背景都有案可查,还真找不到有谁有动机又有手段对上官修若下手。
费了老大工夫,竟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若是换了别人,估计就要屈打成招几个报上来,免得被东林皇责备。可崔秀从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东林皇身边,可谓是一同长大,很了解东林皇的性子,所以绝不会做这件事情。
而且毒害小皇子是极为严重的罪行,他若是随意抓几个人,那就相当于放任真凶逍遥法外。那个人敢对上官修若一连下四年的毒,逃过这一次,以后只有要机会,一定还会再动手。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而且老虎还有个打盹的时候,他们就是防的再严密,也有疏忽的时候,只要那人有心,就定然会得手。
崔秀也是看着上官修若长大的,极喜欢这位小皇子,又怎么能让他陷入这种危险的处境中?
因此,虽然没有任何结果,他还是来向东林皇报告。
东林皇当场就摔了手边的杯子。
好,真是好的很!
他皇宫里藏这么个狼子野心的人物,竟生生查不出来。
“那怎么办?难道就任他藏在暗中,继续对若儿下毒不成!”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连额上的青筋都在不住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