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人接过信笺后,随手便丢入了旁边碗里,等水将墨水化开后,冷笑道:“西胁坤那个蠢货,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相信他能做成了,通知我们的人,什么都不要做,等大军返回梨沙城,我们随行,入城之后,再找机会离开。”
说话的人头发凌乱,泛黄的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声音却异常甜美,从灵动的双眼便能看出,这是经过易容的女人。
“公子,或许还有机会,咱们兴师动众的来,要是一点动静都闹不出来,回去不好交待呀……”
“是回去交待重要,还是兄弟们的命重要?”
老人苦笑道:“我是担心有人趁机对您发难。”
“这次有机可乘,可以一试,没机会就该及时抽身,咱们终究是商人,用商业手段解决问题,才是正途。”
看着低头喝水的小姐,老人不由长叹一声,小姐是很聪明,也有极强的商业能力,就是“见识”太少,不知道商场上的胜负,很多时候,都是在商场之下决定的。
商场如战场的道理,小姐懂,却不是完全懂。
入夜之后,出了一部分打着火把打扫战场收敛尸体的民夫,和已经人满为患的伤兵营外,整座大营,最亮的地方,就是担心生变的战俘营了。
火把的照耀之下,战俘营中却暗流涌动。
今天半天,被叶天点中的年轻降兵正在睡觉,就发现有人在推自己。
“兄弟,想不想跑?”
“额,跑?跑什么?”
“废话,当然是跑出战俘营了!留在这里,周人早晚要杀了咱们,你别听叶天的屁话,以为没了血债就能活命,有没有血债,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就算没血债,也要去做苦役,早晚死在工地矿山上,运气好,加入平月军,可还不是要打仗,要跟咱们古月自家人打仗,你愿意么?”
年轻降兵想了想,急忙摇头,这三个下场,他哪个都不想要。
“好小子,不愧是咱古月儿郎,我把你手腕上的绳索割开,你先别动,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等咱们都割开了绳子,一起动手。
抢了武器之后,趁着天黑逃出去,能跑多少算多少,总好过留在这里等死。”
说话的降兵刚要动手,同伙就咳嗽两声,急忙收起刀子。
抬头看了一眼过来的巡逻队,便闭上眼睛装睡。
为了不给降兵作乱的机会,看守官兵故意打乱了巡逻时间,只是这种无规律的经过巡查,在诸多降兵配合之下,也没太大效果。
而此时的西胁坤,已经跪在真英悦的营帐前面,苦苦哀求公主接见。
对屡教不改的西胁坤,真英悦早就失望透顶,也不想再看他的丑态。
可真英悦终究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西胁坤跪了半个时辰后,还是没忍住同情,宣召西胁坤入内。
“公主殿下,微臣知错了,求殿下看在微臣以前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微臣一个改过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