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趴在后方防御工事中思考对策,冷不防身边落下来数枚炮弹,尘土激飞到数丈高处,眼前一片烟尘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士兵们的惨叫。
他激灵一下子跳起来,又匍匐着快速爬到前面的阵地。此时崔晓刚头发乱如鸡窝,身上乌漆嘛黑,灰土被汗水浸湿后像一层硬壳一样贴在脸上。
他匆匆打量四周,周军的炮车已经被击毁好几辆,实心的铁弹带着灼热落在炮车木架上,烫出一阵焦臭的浓烟,有些地方甚至还冒着火苗。
一个炮弹砸出的大坑边上,横七竖八躺着八九个周军炮兵,他们多数已经四肢不全,难辨生死。
而拉车的马匹肚子破了一个大洞,肠子和内脏从伤口里撒出来,此时它趴在血泊中不住哀鸣。
眼前的惨象像锤子一样敲打着崔晓刚的心脏。
他躲进一条壕沟抬头看向对面阵地,一枚铁弹就擦着他的头发梢嗖的一声飞过去,炮弹落在身后的地面上,再次激起一阵灰土,把他扑头盖脸地浇了一身。
“呸,火力够猛啊!”崔晓刚吐了一口泥,对着身旁的炮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抱怨着,而炮兵对他微一点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炮台上。
火炮原本是周军的强项,可大周方面一个近卫师遭受重创,火炮全部损失,赵大猛在素水登陆时有丢失了所有装备,反观克难军一番,舍圣理这段时间可是在古月,安宋偷偷购置了不少火炮。
此消彼长之下,反倒是克难军火力站距离绝对上风。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敌军人多势众、火力充足,又占据着绝对的地利,从一开始崔晓刚的军队就落在下风,这种不对等让崔晓刚愤怒的同时又充满豪情。
而此时克难军阵地,统帅久志麻也冷冷的看着这边。
与崔晓刚的狼狈不同,久志麻此时意气风发,他军装笔挺整洁,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众多侍卫和下级军官簇拥在久志麻的周围,不停恭维和谄笑着。
“久志麻将军英明神武,此战定能大获全胜!”
“崔晓刚不过是个莽夫,哪里配当久志麻将军的对手。”
“啊,久志麻将军真是用兵如神,下官对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周军眼看就成为久志麻将军的瓮中之鳖了。”
“下官有个妹子长得肤白貌美,说是最仰慕久志麻将军这种有勇有谋的名将了,待此战大胜而归,她想给将军摆酒庆功呐,还望将军不吝赏光哈哈。”
久志麻听着耳边的各种恭维声,心里也飘飘然起来。
本来周军来势汹汹,久志麻也是提心吊胆难以安枕,所以他紧急调来了自己能调动的所有火力,又事先在高地上建筑防御工事,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甚至还想到一旦周军攻势迅猛,自己抵挡不住,那就带一队精锐士兵和火力掩护自己撤退,连撤退之后的借口和替罪羊他都找好了。
但战势相当顺利,克难军对周军有绝对的火力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