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远处突然冲过来几个怒气冲冲的壮汉,手里不是拿着扁担就是板凳,看样子,是直冲自己而来。
藤逵厘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穿的可是周军的军装,离开军营的时候也没换其他衣服,他们肯定把自己当成周军了。
在藤逵厘心中,周军在真腊肆意妄为,盘剥百姓,欺压良善,肯定天怒人怨了,自己被人误会了身份,怕是要倒霉了。
“等一等,不要误会,我是”
不等藤逵厘把话说完,拎着扁担的壮汉高声吼道:“大人,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呀!”
“做主?做什么主?”
“大人!这人叫周有财,他买了我们村子的豆子,可少算了两升,我们和他理论,他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认账!”
一听这话,带着好几个伙计的周有财立刻反驳道:“大人,您可不能听他们乱说呀,他们的豆子质量不好,很多都烂了,我这才折价的,才折了两升已经算是少了,可他们偏偏不承认,大人,您可不能听信一面之言,要给我做主呀!”
两人一争论,身后的十几人也纷纷开始怒骂起对方来,哪怕藤逵厘做过官,做的也只是个马倌,养马他在行,可处理民间纠纷,光听这些人的争吵就觉得头疼。
“你们有了纠纷,不去衙门,找我干什么?”藤逵厘有些恼怒的说道。
“大人,您是敢来真腊吧?您可不知道,我们真腊的官,各个都是王八蛋,进了衙门,没人管你有理没理,只认钱,拿钱才办事。”
原本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在骂真腊官员的问题上立刻取得了一致,粮店老板也附和道:“有的官更缺德,两头吃,吃了原告吃被告,搞不好就要倾家荡产,要没不共戴天之仇,谁敢去衙门打官司呀。”
听着两人的抱怨,曾经也是真腊官员的藤逵厘脸皮不由有些泛红,支支吾吾的说道:“真腊也是有清官的。”
“大人呀,您是不知道,清官最可怕了,那些清官二话不说,先给一顿板子,下手可狠了,我家邻居就倒霉,遇到个清官,原本他是原告,愣是被打了二十板子,他本来就有病,被当场给打死了。”
“就是,真腊的官信不过,还是大周的官好,讲道理,还不要钱。”
这个时代还没觉醒什么民族意识,百姓们才不管当官的是哪国人,只要能给他们做主,能护着他们,那就是好官,大周的官比真腊的官好,发生矛盾纠纷,他们宁肯在街上随便找一个过路的大周官员来断案,也不去衙门找本国的“父母官”。
冒名顶替周军军官的藤逵厘不由有些尴尬道:“他叫周有财,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周有德。”
听了粮店老板的回答,藤逵厘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他虽是真腊人,可这几天一直在周军营中,知道了不少大周的习俗。
在大周,第二个字往往是周人族谱上的辈分,而第一个字就是他们的姓氏,周有财,周有德,这两个名字太相似了,他们就算不是亲兄弟也是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