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们下手可没个轻重。”
说话间,数骑戚家军遗孤已然策马而至,他们在马上将范永斗团团围住,只是冷冷盯着这个大都护要的人。
“是高大都护派你们来的?”
范永斗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这是徒劳的,而且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丁修并没有回答,只是亲自把范永斗绑了个结实,然后扔到马背上,折回战场。
这时候大局已定,尤其当范永斗被活捉回来后,剩下的范家家丁全都扔了兵器投降了。
“把东西都收拾好,绝不能少了。”
战场上,那些戚家军遗孤们分成两部,一部看押俘虏,另一部清点收获。
从车底下爬出来的冯掌柜,看到丁修后,连忙喊道,“自己人,自己人,丁百户”
“让他过来。”
看到冯掌柜,丁修身边的范永斗挣扎起来,这时候他明白为什么那些官兵能在商队的车里一查就查出铁甲来,原来是姓冯的做了内鬼。
“老冯,你检举有功,你去问问看,有多少人愿意揭发范永斗私通东虏,说不定能保住他们的小命。”
“丁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办妥当。”
“姓冯的,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养了你这么条白眼狼。”
范永斗刚骂起来,不远处那些俘虏里已经有人争先恐后地喊起来,“大人,我要揭发”“大人,我们是被逼的!”
墙倒众人推,更何况能活谁愿意死,那些投降的范家伙计里,很快就有人把范永斗给卖了个一干二净。
进了靖安堡,满桂颇为忐忑不安,谁让他先前夸了海口,可要不是有锦衣卫在,只怕整个靖安堡都要遭难。
“满百户,来,咱们喝酒。”
丁修很是热络地朝满桂招呼道,他可是听留在堡寨里那些戚家军遗孤说了,这个达官百户可是勇猛得很,刚才一个人足足砍杀了八九个范家家丁。
“丁百户,满桂先前孟浪,还请您不要见怪。”
“说什么话,满百户你那是被手下连累,不然那些家丁岂能奈何得了你!”
丁修是个自来熟,很快便和粗直的满桂混得熟稔,有些事情也不避讳他,“满兄,我看你这一身本事了得,却在这等地方蹉跎,实在是可惜,倒不如去朔方军里搏个前程。”
满桂默然,高大都护的威名,他便是在宣府也是如雷贯耳,自打去年高大都护打服了插部,这一整年都没有鞑子靠近边墙五十里的,可他就是想投奔也没个门路。
“来,满老哥,你附耳过来”
满桂犹疑了下,还是凑到了丁修跟前,接着他便变了脸色,不由开口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是自然,不然的话,我早有内线和证据,干嘛不在张家口直接捉了这贼厮鸟。”
丁修打着包票道,把范永斗放到靖安堡再捉,可不是为了什么锦衣卫办案所需,为的就是让范永斗把帮建奴采购的粮草运到这里罢了。
三日后,满桂自是跟着丁修在关墙外,见到了朔方大军,那当真是铁骑如林,军阵如山,饶是满桂自负骁勇,也是瞧得如痴如醉,而被他提着的范永斗则是面如死灰,他怎么就信了范文程的鬼话,居然妄想着能对付高大都护。
“大都护,这便是那范永斗,此番多亏了靖安堡的满百户相助,才活捉了此贼。”
“下官满桂,拜见大都护。”
满桂这时候倒也机灵,他连忙顺着丁修的话,大声道,然后挺起了胸膛,他在靖安堡守了五年,如今终于有机会能出人头地,自然要拼命把握住。
高进看着丁修边上那瞧着像是蒙古人长相,却又身材高大的满桂,不由道,“果然是个威武的壮士,不过入我朔方军,可就得从小卒做起。”
“下官愿意。”
满桂哪里会犹豫,他十六岁从军,在宣府待了快十年,这期间斩首的鞑虏首级也有小十级,按着规矩,要么赏银,要么升官,可他熬了十年才是边墙堡寨的区区百户,五十两一颗鞑虏首级的赏银也是从没拿到手过。
朔方军赏罚分明,便是从小卒做起,也好过在宣府不见天日!
“既然如此,我大军会在此停留两日,你可以让你家人迁到神木县去,如何安排你自己决定。”
高进收下了满桂,这些能打的勇士放在其他边军里也是浪费,倒不如都跟他去打鞑子。
“大都护,这范永斗该如何处置?”
“私通东虏,罪该万死,这种人拿来祭旗我都嫌脏,给我把他装进麻袋里,丢于军前,叫万军践踏。”
范永斗本来还要乞命求活,可是听到高进言语,绝望之下,不由叫骂起来,“高进,你这屠夫,你不得好”
可他只刚开口,边上满桂大怒,一拳砸在他脸上,接着掏出短刀便揪了这厮的舌头割了扔在地上,只看得高进身边众将侧目,纷纷投来欣赏的目光,更是有人出声赞道,“是条好汉!”
哀嚎的范永斗自被两名白马骑塞进麻袋里,丢在军前,朔方铁骑如雷而动,等到大军前行,这世上再无范永斗,便连尸骨也看不到。
“丁老弟,这回可多亏有你。”
回转靖安堡的路上,满桂自是朝丁修谢道,没有丁修引荐,他可万万想不到朔方军竟然这般强大,高大都护亦是这般豪爽。
“满老哥,以后莫忘了小弟就是。”
丁修自笑起来,他可是知道师父也在大都护军前效力,他要给师父找几个帮手,这满桂能打,人也实诚,定能帮到师父。
回到靖安堡后,满桂自派了个亲信跟着丁修手底下的锦衣卫回镇城取了家小投神木县去,而他自己则是索性把靖安堡扔给丁修,当日便骑快马自往朔方军在关墙外的大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