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说几句话?”
陆文昭看了眼高进身后诸将,忽地沉声说道,他这趟过来前,千户大人给过暗示,千户所要的是功劳,干干净净不能有麻烦的那种。
“阿升,你们去安置那些流民,先从军中匀些粮食,一日两顿粥食就行。”
随着高进的吩咐,陈升张坚等人都是起身离开,不过除了张坚外,其余人临行前看向陆文昭的神色多是有些不忿。
“锦衣卫了不起么?”
到了外面,杨大眼忍不住嘀咕道,其余人亦是深有同感,陆文昭这个百户也就罢了,他手底下那些人也个个眼高于顶的样子,早叫他们心中不快,要不是二哥有命,他都想教训下那几个锦衣卫的小崽子。
“人家是天子亲军,能一样么!”
张坚在边上幽幽叹了口气,说起来锦衣卫的百户可比军中百户贵重得多,尤其是在地方上,那陆文昭便是去了神木县里,和指挥使也是说得上话的。
杨大眼虽不喜张坚,总觉得这狐狸脸是个阴人,可此时听这厮口气,似乎也被锦衣卫整过,倒不由多了几分同仇敌忾之心,忍不住问道,“老张你吃过锦衣卫的亏?”
“吃亏倒也谈不上,只是总归是”
张坚自和其他人说起他年轻时的一桩事,不过他的用意还是在劝杨大眼王斗他们不要得罪锦衣卫。
空荡荡的大殿里,就剩下高进和陆文昭,起身走到那被推掉的无生老母神像前,陆文昭方自道,“高百户,徐千户他其实不曾勾结这白莲教匪吧?”
高进脸色陡然一变,然后看着负手站立,背对着他的陆文昭,笑道,“陆百户何出此言,需知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陆文昭缓缓转过身,那双细眼猛地睁开,原本看着笑嘻嘻的和气也全然没了,这时候的他看上去森冷阴沉,才让高进觉得像个锦衣卫的百户。
“高百户,咱们锦衣卫从不开玩笑,徐通勾结白莲教余孽,图谋造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
被陆文昭那宛如鹰隼般阴鸷犀利的眼神盯着,高进知道这位锦衣卫百户已经有了主见,他再伪装反倒是叫人小瞧,于是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说话,只是同样也恢复了平时的那种神情。
陆文昭笑了起来,这位高百户不再装笑后,那股冷酷姿态方才像个破军杀将若等闲的狠角色。
“高百户,明人不说暗话,我陆文昭向来敬重你这样的豪杰,所以想和你交个朋友。”
听到陆文昭的话,高进微微皱眉,但是陆文昭脸上那种诚恳不似伪装,于是他伸出手道,“能有陆百户这样的朋友,高进求之不得。”
陆文昭愣了愣,但看着高进伸出的手,他想了想也伸了出去,然后两人握住了手。
“陆兄,有话不妨直说,只要是我能力所及,高进绝不推辞。”
“陆某这趟公干,千户大人曾说过,锦衣卫要的是干干净净没有麻烦的功劳,所以还请高兄对我不要有所隐瞒。”
该说的话都说了,陆文昭松开手,盯着面前的高进,杜家动不得,那便只能从徐通那厮身上攀咬神木卫,所以陆文昭和高进绝非敌对,反倒是合作方,只是见了高进,陆文昭终究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下高进的器量。
“陆兄,咱们坐下慢慢说。”
哪怕能察觉的陆文昭并无恶意,甚至那交朋友也有几分诚意真心在,可高进是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陆文昭,眼下不过是在心中计算得失,哪些话能说,哪些事情需得保留。
“徐通为人,想必陆兄也该打听过”
高进便从自己是如何得罪的徐通说起,因为他忽然想到徐通确实曾让张贵那厮携带铁器通过阿计部做中人,要卖给察哈尔部,虽然这笔买卖被他搅黄了,但是确有其事,以锦衣卫的本事不难查出这里面涉及之人。
听着高进所讲,陆文昭的眼神越来越亮,栽赃嫁祸,锦衣卫自然是行家里的行家,可是锦衣卫要办谋逆大案,缺的是能攀咬诬陷的对象。
一个徐通,区区千户,算什么东西,就是神木卫里,也顶多是个指挥使!
可是这徐通居然曾经想要贩卖铁器给察哈尔部,这就值得追索了!
“高兄,多谢坦陈相告,徐通的事情,便包在我身上,若有进展,我必定知会于你。”
陆文昭迫不及待地起身,徐通谋逆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高进办得太粗糙,还是得他亲自把关,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提审徐通。
对于陆文昭的要求,高进只能答应,说起来当初留徐通性命,本来是想回神木堡后再行处置,可谁能想得到锦衣卫来这么快,就是这时候杀了徐通,也瞒不过锦衣卫,反倒是坏了这刚建立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