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盖彻底疯了,经营数年的矿山被官兵打下来了,如今那些被放出来的矿徒正被官兵组织起来往大寨方向夹击,他就是想跑都没地方跑!
“姓高的,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面孔狰狞的伍盖底喝声中,看向身后那些尚不知情的流民,接着他疯狂地笑了起来,“姓高的,我和你拼了,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木台上,伍盖再次跳起大神,同时看向几个心腹道,“都到了这份上,也别妄想着还能活命,咱们就是死,也要叫那姓高的掉层皮。”
这时前方半个大寨的火势渐小,伍盖捏着嗓子转头朝那些流民们大声喊了起来,“杀了那大魔高进和他的魔子魔孙,死后能得无生老母接引,真空家乡内享无尽清福!”
随着伍盖喝声,他手下几个心腹并喽啰们却是推出了几大车掺了药的符水神酒,在木台下鼓动那些流民喝下符水和神酒,接着便让那些健壮者扛了沙土,从那火场里铺了条路出来。
看到远处那木台上跳大神跳得如癫似狂的身影,高进便知道张坚鲁达那里必然是得手了,否则这姓伍的不会如此疯狂地驱使那些流民穿过火场来送死。
“杀大魔,享清福!”“杀大魔,享清福!”“杀大魔,享清福!”
那些流民们呐喊着震天响的口号,挥舞着各色兵器,像是蝗虫群一样铺天盖地从那火场里狂奔而出,向着前方阵势严整的官军大阵杀去。
张坚带走了大半刀盾队,高进这边,呼延平领着手下的披甲家丁们顶在了最前面,看着那些神情狂热冲来的流民,便是这些家丁们也不由心中有些惧意,实在是那冲来的流民太多,要知道他们这边加起来也就两百多号人,对面的流民怕是不下十倍之众。
“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有什么好怕的。”
呼延平站在了最前面,两根铁鞭握在手中,盯着那不过几十步距离的疯狂流民,口中高呼起来。
“杀手队随我向前。”
熟悉的吼声响起,呼延平蓦地回头,只见高进翻身下马,竟是带着百余杀手队展开两排横列,挺枪持矛竟是主动迎击那些显然是神志不清的流民。
过去向来都是被徐通丢在阵前做先锋却不管死活的呼延平心中滚烫,似他这等武夫,最在乎的便是这种事情。
几乎是片刻间,衣衫褴褛的流民们挥舞着五花八门的兵器和官兵们撞击在一起,于是这股恍如蝗群般铺天盖地席卷而至的气势瞬间被粉碎殆尽。
喝了符水神酒,以为自己刀枪不入的流民们在钢铁下很快化作了无意义的血肉。
呼延平他们这些披甲家丁固然骁勇,但却始终不及边上的杀手队交替掩护,推进刺杀,简直就像是镰刀收割庄稼那样,杀得那些神志不清的流民们都被吓呆了。
高进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毫无意义的杀戮,这些宛如宗教狂信徒般的流民们压根不是军阵的对手,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用人数来堆死他们,哪怕是他手下的高家军,也照样会累会疲惫。
“阿升”,高进招呼着陈升,取了自己的大弓长箭,眼前驱使流民的便是跳大神的伍盖,只要射杀这个贼首,这些被蛊惑起来的流民就会崩溃,四散而逃。
这时候杀手队已经反冲到火场里,距离那跳着大神的木台不到百步远,高进也张弓搭箭,瞬间朝着伍盖射出了三枚箭矢,虽说威力不及那鲁密铳,可是却胜在快如闪电。
那木台上,伍盖冷不防挨了高进三箭,却是一头栽倒在地。
这时候杨大眼王斗他们这些伙伴都已经取铳在手,装填完了弹丸,陈升更是将一支装好的鲁密铳塞给了自家二哥。
高进接过那杆鲁密铳,看到那木台上的大红身影居然又爬了起来,也不禁冷笑起来,这姓伍的倒是顽强,他已能听到对面那越发高亢兴奋的,“无生老母,法力无边!”的喊叫声。
“集火那姓伍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刀枪不入!”
高进举铳瞄准了木台上仍在蛊惑流民的伍盖,他看得出来这伍盖是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他全然没把那些流民的性命放在心上,这姓伍的已然陷入了最后的疯狂。
“砰!”
连环的铳声响起,在木台上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伍盖压根没想到这报应来得如此快,他才刚爬起来鼓舞士气,便迎来了一阵密集的鸟铳射击。
顿时这位紫面天王就像是只破麻袋一样被打得面目全非,高进放得那铳几乎正中他的面门,直接将他半张脸都掀掉了。
木台上随着倒地的伍盖,底下正在发放着符水神酒的秩序也都转瞬间崩奔溃了,就连那原本高呼的“无生老母,法力无边。”的号子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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