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寨晃上一圈就能取胜破城。
这几日,这些将门家丁里的头目也都每晚都去张坚的帅帐商议军略,大家都知道高阎罗手上有鸟铳火炮,但是丘陵谷口那炸塌半边山壁的爆炸,都让他们觉得高阎罗手头的火药应该不会剩太多,但是为防万一,到时候必须让那些贼匪去攻城消耗火力箭矢。
“大家都记着,咱们现在和张百户在一条船上,都到了这儿,谁都没有退路了。”
沙得刁同样朝着身边各家将门的家丁头子们说道,那七个家丁头子也都是满脸阴沉地应下了。
“老沙,你放心,咱们到时候都听那姓张的调遣,只是那些贼匪?”
“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等杀了高阎罗,破了古北寨,这些贼匪还能剩下多少,就算咱们也有折损,还怕那些乌合之众。”
沙得刁看着一圈家丁头子,然后压低了声音,“要是张百户不识趣,大不了送他去和高阎罗作伴。”
沙得刁是知道张坚的心思的,还想着战后收编那些贼匪,他可不会让张坚就这么做大,眼下大家的确是一条船上的,可等打赢了这仗,那可就不是了。
“老沙,真有你的,老子还以为你和那姓张的好得穿一条裤子了呢!”
有家丁头子笑了起来,这段时间沙得刁可是颇费心力地帮那张坚管着全军上下,更是好几次粗脸红脖子地跟他们争吵,没想到这老家伙还真够阴的!
“张百户心气太高,又是个言出必行的,他答应那些贼匪破城后任取金银,那便绝做不得假。”
沙得刁神情复杂地说道,然后他想到那金银满仓的四海货栈,眼里满是贪婪,“那些金银都是咱们的,可轮不到那些贼匪们来分。”
“嘿嘿,老沙说的是,这一仗可不好打,我看那姓张的也不是能听你劝的,到时候咱们也别管其他了,等这仗打完,便送他上路就是!”
听着另外一个家丁头子的话,沙得刁神情怔了怔后道,“也好,不过这些时日,你们可不能露出马脚。”
“老沙,你放心,咱们绝不会让你难做!”
七个家丁头子们都是答应了下来,这张坚是个有本事的,可是这为人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和那些贼匪讲什么规矩公平,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古北寨的城墙上,身上甲胄已然重新漆黑的木兰扶着刀,眺望着前方白茫茫的雪原,她身边范秀安双手笼在袖中笑着说道,“弟妹不必担心,高老弟骁勇善战,又足智多谋,想来不会有什么”
“城墙上风大,叔叔还是先回去休息!”
木兰看了眼身旁冻得脸色有些发青的范秀安,开口说道,这回范秀安算是下了血本,不但帮忙运送了大批物资到河口堡,还在神木县那里又调了批物资送到了古北寨,眼下古北寨里人心安定,那些青壮们也都是士气高昂。
范秀安这一路上见识过木兰的英武果决,他手下的马队如今可是被这位弟妹调教得服服帖帖的,叫他这个做东家的瞧了都眼红不已。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了。”
虽然抵达古北寨才两日,可是看着木兰接管整座城市,把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条,范秀安也不禁感慨这位弟妹若是男儿身,怕是也不输给他那位高老弟多少。
等范秀安离开后,木兰看向身后跟随的几人,“鲁大哥,还是得麻烦你带人去城外接应老爷他们。”
“大娘子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
鲁达笑着应声道,他倒是没想到自个来古北寨报趟信,再见木兰时,这位英姿飒爽的大娘子已然成了自家主母,从那些范记商号的人口中知道当日骆驼城里的流血之夜后,鲁达只恨自己当时不在场,能一睹老爷和这位主母的英姿。
鲁达下城后自去编组成军里的古北寨青壮里挑了十来个人,便出城而去,他是打老了仗的,晓得木兰是担心自家老爷带着大军万一遇到贼军,这骤然遭遇怕是会吃亏。
“大娘子,按照日程算,这贼军怕是这两日就到?”
当初被高进留下看守古北寨的董步芳亦是有些担心地说道,贼军人多势众,虽说他们这边守城无虞,可是要全歼这伙贼军,不出城正面和贼军交战怕是不行。
“放心,老爷的兵马也该到了,就算真遇上贼军,咱们城里的兵马也够用。”
木兰扶刀笑了起来,让董步芳放心不少,那范记商号的两百马队确实是强援,再加上张崇古那批人,倒还真能和贼军马队掰掰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