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河口堡都热闹了起来,倒不是因为新住进了许多外来匠户,而是因为高爷突然说要在堡寨外面建养猪场。
河口堡里养猪的人家不多,毕竟过去大家伙连自个都吃不饱,哪有余粮来喂猪,再说这养猪也是放养,都是把猪赶到荒地和山里去觅食,另外割些猪草喂养。
“二哥怎么突然想到要养猪?”
“二哥心善,如今这河口堡上下,每天都能吃肉,咱们更是餐餐见肉,不想法子养猪,以后咱们吃什么?”
见杨大眼想不通,陈升忍不住在边上说道,他这话也是说给大伙儿听的,而听了陈升这番话,其他人才意识到二哥不仅是他们的首领,也管着这河口堡上下两千多口人。
要是二哥也跟其他混账百户一样,把百姓当猪狗草芥,自然不需要操心那么多,可偏偏二哥心怀百姓,才
“行了,你们就莫想了,二哥要建养猪场,又不会让咱们去养猪,咱们只要好好帮衬二哥就是。”
柳随风从未像此刻一样错愕过,说实话虽说到河口堡只两三日,可他确实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和其他边地堡寨一样,这河口堡的百姓也都兼具狡诈和质朴的品性,只是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是,他们更讲规矩。
或者说是那位高百户用他的大方和威望,让这些百姓懂得如何遵守规矩,他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咱们河口堡拉屎撒尿都得讲规矩!”
河口堡里干净整齐,闻不到屎尿味,街面上雪铲得干净,柳随风被分了一间大院作为他日后坐馆的医馆,只是这河口堡上下得益于那位高百户的大方,这个冬天吃得饱睡得暖,竟是没什么人生病。
柳随风的医馆挂了个随风堂的牌子后,来看病的人并不算多,这让柳随风多少有些不习惯,他知道不是这河口堡的病人少,而是这边地百姓大都穷困,就是有病也不愿医治,大多都习惯硬撑过去。
柳随风是个闲不住的人,而且他也确实有做事的心思,于是便主动找上了高进,希望能安排他一些事情做,至于随风堂他每天坐馆半日也就够了。
可是柳随风怎么也没想到,他主动请缨做事,那位高百户居然口出粗鄙,问他会不会给猪看病,动刀煽猪,要不是他知道这位高百户确实是爱护百姓,和其他武夫截然不同,他早就拂袖而去。
不过即便如此,柳随风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毕竟他是御医的关门弟子,庆余堂的坐馆大夫,怎么能受这等折辱。
“柳大夫,请不要误会,高某非是要让柳大夫行此等粗鄙之事,只是我河口堡向来穷困,说句不好听的,便连个像样的屠夫的没有。”
高进能理解柳随风的愤怒,毕竟这年头能称一声大夫的也都算是半个读书人,这柳随风能舍了庆余堂的坐馆大夫,跟他跑来河口堡,已经算是很难得了,自己问他是否能行兽医之事,也确实过分了些。
只是高进也没有办法,他知道猪舍该怎么造最合理,也知道土法饲料的方子,养猪该注意什么他都能写本手册出来,可是这给猪看病甚至煽猪他就抓瞎了,而偏偏这河口堡里如今算得上懂医学知识的就只有柳随风一人。
高进把自己建养猪场的初衷和目的细细讲来,柳随风的面色才好看了不少,虽说他觉得这位高百户说得有道理,可是总觉得有些别扭,这位高百户一介武夫,反倒是比那些正牌进士出身的亲民官还要关心农事和百姓。
反正柳随风总觉得这高百户当真是与众不同,旁人谁会注意那么多细微之处。
“高某请柳大夫过来,本意是想请柳大夫在堡寨里也挑些人收做学徒,其中有愚鲁的便让他做个兽医。”
高进是真没打算让柳随风干兽医的活,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这名声便也毁了大半,这年头哪怕是柳随风这种半个读书人也不是能轻侮的。
柳随风终究不是那种读书读傻了的腐儒,更何况他本就欣赏这位高百户为人,再加上自己也不需行那粗鄙之事,便答应了下来,“若是如此,我自无不可,只是这煽猪想来得动刀止血,高百户还是得找些稍懂医术的来我这儿听讲为宜。”
既然答应了,柳随风自然就会尽心尽力,这医理么大抵相通,他教几个粗浅兽医出来,应当不难,只是这位高百户已经让人动工兴建猪场,若是挑些什么都不懂的做学徒,柳随风自问本事再大,也没法短时间里就能叫他们学成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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