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完全黑下来前,陈升带着车队赶到了,看着受伤的王斗几人,他不由大吃一惊,本以为这一趟有侯大鲁达做内应,应该顺风顺水地拿下,没想到竟然伤了五个。
“二狗,赶紧扎营。”
“是,升爷。”
李二狗带着家丁,指使起那些俘虏扒雪打木桩,然后开始支起帐篷,等帐篷搭好,就先把王斗几个伤号送了进去。
“二哥,我没事,就是擦了下,我没事。”
“你伤的是腰,这伤可大可小。”
看着犹自逞强的王斗,高进板着脸说道,伙伴里就王斗全家只剩他一个,他自是不能让王斗出事。
当日在高府为阿大叔伯他们守孝时,那些婶娘们都曾和他说过,叔伯们死了,阿升大眼他们便是家里撑门立户说话做主的人,她们只想看到他们早日成亲有后,这样即便日后想到当日陈升阿娘拉着手和自己说的话,高进便决定等这趟回了河口堡,也是该为王斗他们张罗婚事了。
王斗苦着脸卸了甲,跟着高进一块进帐的鲁达上前帮王斗摸了骨头,眼下也就是他这个积年的老夜不收有这方面的经验。
“王哥儿骨头没大碍,亏得是甲胄穿得够结实,不过估摸着得静养一些时日才能好透。”
“这趟多亏有你,老鲁。”
对于鲁达,高进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而这一次的战斗,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河口堡还缺了正儿八经的军医,正所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他们先前在塞外杀张贵、杀鞑子、杀马贼,始终没有折损,只能说是他们运气好,可是运气这种东西捉摸不定,谁能保证次次运气都能好到让他们毫发无伤。
安置了王斗几人后,高进喊上了侯大陈四,帐篷外还有陈升挑出来的十七个俘虏,这些人陈升都仔细审问过,陈四也清楚他们平时的为人,在陈升看来可以一用,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背叛。
细碎的风雪里,点着的火把下,昏黄的光线里,高进能看清楚那十七个俘虏脸上的神情,振奋、崇拜、敬畏、期待等等不一而足,陈升和他说过,这些人在卫癞子手下时,虽然有恶行,但说穿了就是群最纯粹的打手,心里多少还有些良心和做人的底线,做了坏事也会心里不安,最重要的是这批人年纪都不大,二十多岁血气正方刚,还有些闯劲。
“既然阿升选了你们,便说明你们都是可信之人,我最后再问一遍,此去神木县,或有性命之危,你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高进环视了一圈后,用一种郑重的语气说道,他说的也不是假话,他是想要接手卫癞子在神木县的势力,可是却不会明着出面,今晚过后侯大和陈四便只能靠着这十七个人做班底去收编卫癞子的地盘产业,至于官面上的事,他自会找范秀安帮忙,但是最后能给侯大陈四多少助力,他也不清楚。
这神木县里,卫癞子以前能一家独大,是因为他是大人物们的夜壶,专门干脏活,这年头愿意挺起腰做人的少,多的是愿意当狗的。
世道艰难,当你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所谓的不为五斗米折腰就是个笑话,陶渊明也好,李白也罢,他们只是有“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资本而已。
站在高进眼前的只是一群普通人罢了,他能给他们的帮助有限,可是他却容不得背叛。
“愿为高爷效死。”
侯大陈四自不必说,十七个俘虏里,有人带头跪下大声道,他们有的是神木县本地人,有的是外来人,原本自以为是英雄好汉,可是见了高爷,才晓得他们仍旧只是群不入流的泼皮混混。
没人愿意浑浑噩噩地活着,也没人愿意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当机会出现在面前时,这些泼皮混混都想活出个人样,至于高进口中的危险,他们过去给卫癞子当打手,不也要和人厮打,又不是没人丧命,反正他们这条命也是高爷给的,大不了一死罢了。
十七个人都跪倒在雪地里,齐声道,“愿为高爷效死。”
“好,既然你们入我门下,那生死便再由不得你们自己,我这个人重规矩,只要你们实心任事,我自许你们一场富贵。”看着跪倒在地的俘虏,高进沉声说道,“今后你们便听侯大陈四的号令行事。”
“是,高爷。”
轰然应诺声中,高进带着这些人还有陈升杨大眼并鲁达几人,骑马乘撬,往夜色中的神木县而去。
卫癞子府中,尚有几十个健仆,并他的婆娘子女,此时城中尚且不知道卫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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