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拿去,今晚的事情,我不想有谁在外面乱传。”
看着侍立在边上的黄安,刘知远的神情冰冷,让身边的管家老刘取了两百两拿了出来。
“大人放心,小人知道。”
接过那两百两,黄安脸上满是喜色,今晚仓里值守的军士不多,五十两便足以打发,剩下的全都归他,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这时天光将亮,刘知远走出仓营所在时,刘府里的家丁已经在外等候多时,被高进挟持过后,刘知远对自己的安全上心许多,他决定以后不管去哪儿,身边都要带上一队家丁。
“老爷,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老刘苦着脸唤了一声,他的脸还肿了半边,刘知远在集香楼打的那巴掌可不轻。
“你立马派人去范记商号周围盯着,弄清楚那姓高的这回带了多少人,对方若有动静便立马回府禀报。”
想到高进,刘知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可不会就这样算了,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他在神木卫盘踞佥事之位多年,虽说不具体掌军,可是这人脉关系却经营得极深极广,自家府里的家丁对付不了姓高的,可这神木县里有的是人能对付。
“对了,还有你等会儿亲自去趟卫癞子家里,就说我有活给他,让他把人给召集齐了,不要出了差错。”
“是,老爷。”
老刘应了声,然后自从后面跟着的家丁里挑了两个机灵的,吩咐他们去范记商号四周打听消息去。他知道自家老爷动了杀心,那卫癞子是神木县里最大的无赖头子,外城里的赌档娼馆都得给他交份子钱,手下几十号亡命徒,还勾连着县外的贼匪,就是县衙里的快班捕头都不愿招惹他。
刘知远又留了三百两给老刘,那卫癞子虽然是给他干脏活的,但是这种人不给足好处,是不会老实出力的,反正这钱是那姓高的,正好用来买他的命。
范记商号的货栈内,掀开大车上的油布,看着那一座座炮身乌黑的虎蹲炮和佛郎机炮,陈升他们都是极为振奋,在刘循府中试过那鲁密铳之后,大家对火器的印象都大为改观,这火炮听说威力更甚,像是王斗杨大眼这等性急之人,都是恨不得能立刻打上几炮试试威力。
李二狗他们那队家丁也是围了过来,这大炮他们也就是在说书人口中听过,像是河口堡这样的边地堡寨,哪里装备得起这虎蹲炮和佛朗机炮。
“这玩意打出去能一炮轰烂城墙?”
“那说书人嘴里的也能信,我听说这东西只能当号炮听个响!”
听着底下众人传来的议论声,高进也知道其实这年头火炮的威力没那么大,尤其是大明朝因为官军孱弱,没有步兵的掩护,炮队基本上就是一轮放完便再没有作为了,没法提供持续的火力。
这些年榆林镇能按着河套蒙古打,主要还是因为鄂尔多斯部分裂后各部衰弱,这延绥总兵府前后两任主人又都是能打的将主,手下家丁马队凶悍,以至于这陕北边塞一带大家对火器很是不屑,觉得不如长箭大弓。
“这批火炮能不能用,还得回去找人试试,你们就别想着在这试炮了。”
高进朝王斗杨大眼他们说道,因为这两货还真想亲自操弄一番试试炮,这才打消了两人跃跃欲试的念头。
“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来,把东西都收拾好,咱们回家。”
高进可不打算在神木县逗留,眼下天色已亮,外城的城门也该开了,有范记商号的关系在,他们要出城也方便得很,那刘知远昨晚吃了亏,观其人品性,也不是什么大度之人。
眼下火炮到手,高进自然想着赶紧回家,在这关墙里,除了河口堡,其他哪儿都不能让他有安全感,尤其是这神木县里,哪怕卫所再糜烂,但神木卫依然是他现在无法力敌的庞然大物。
高进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便叫范秀安晓得,他立马放下手头事情,匆匆忙忙地就赶过来了,看到高进一行已然装备齐整,随时都能出发的样子,不由上前道,“高兄,怎么不休息下,走得这般急。”
昨晚上,高进可是从始至终都没合过眼,在范秀安想来怎么也该休息个半日再走不迟。
“范兄,刘知远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我终究是神木卫治下,留在这里,只怕夜长梦多,所以才急着回去。”
“骆驼城那儿,范兄你何时准备妥当,只需派人知会一声,我自会前往。”
神木县这里的事情解决,高进和范秀安之间也算是有了患难交情,所以便把话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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