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从王斗手里接过布条,抹去了刀上的血后才还刀入鞘,看着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杨二,开口道,“这件事情,便算揭过,你可服气!”
“服了,高爷,小人服了。”
听到高进的话,杨二缩着身子,强自跪在地上磕头道,他知道自己虽然被砍了只手,但好歹性命保住了。
这时候那店小二也已跪在地上,大声道,“多谢高爷为俺出这口气,以后俺愿为高爷效死!”
“起来,别跪着,我既然是你的东家,便合该为你们撑腰,你做得很好,没有给咱们丢脸,等明日去货栈里做事吧!”
高进朝那跪下的店小二说道,如今货栈里缺人,这些四海货栈外围产业的人手着实没必要继续留在外面,反正接下来秋季将过,古北寨里也剩不了太多人。
“阿斗,你带他们回去,路上要是哪个敢跑,不必留手,直接杀了就是。”
安抚过那店小二后,高进才发落起杨二那群人,直接朝王斗吩咐道,方才傍晚时,兀颜快马回来,董步芳领着两队家丁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到时候正好能接手古北寨的城门。
王斗领命而去后,高进才朝站在一旁的寇安等人道,“叫几位见笑了,高某来得仓促,倒是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冒犯了诸位,还请见谅。”
“高爷客气了。”寇安拱了拱手道,他方才都在观察这位年轻得过分的高爷,发现这位高爷做事果决,下手狠辣,而且能得人心,那店小二怕是今后会对这位高爷死心塌地,便是要他去死只怕也不会皱下眉头。
“高爷面前,寇安可当不得此等称呼,高爷喊我名字就是,还要谢过高爷救命之恩。”
寇安是典型的山西老抠,虽然是几家商队的领头人,可是一身粗布衣服,穿着显得极为寒酸,他身后几个同伴则是随他一起向高进谢过救命之恩。
“寇东家言重了,你们在四海货栈领了牌子,我便该负责诸位在古北寨里的安全,反倒是高某行事不周,让几位受惊了。”
对于寇安这些山西行商,高进很客气,他如今攒下的势力不小,可是要维持下去,首要的便是要有充足的银钱,过去四海货栈不怎么做生意,那是因为关爷的摊子就铺那么大,只养着马队就成。可他不一样,在河口堡里他谈不上有多少根基,而且高家商队原来的规模就不大,接下来高家要花钱的地方到处都是,自然要广开财源。
归化城那一趟,高进心里清楚,素囊部那里对铁器最为渴求,说不定哪日三娘子这位一代英雌去世,土默特部怕是又要内讧打起来。
眼前的几个山西商人,虽说都是小商队凑在一块儿,可是说不定就能给他带来最紧缺的铁器,把素囊部那里的生意给续上,所以高进对他们颇为客气。
“我在货栈摆了酒席,还请诸位赏脸,算是高某为诸位压惊赔罪。”
“高爷客气,我等敢不从命。”
寇安带头道,他看这位高爷年纪不大,可是心性手段都厉害得紧,不能等闲视之,也是有心交好,于是便答应道。
很快一行人便出了酒肆,朝着不远处的四海货栈而去,这时候天色已暗下来,但是四海货栈里却灯火通明,能挂灯笼的地方都挂上了,货栈进门的白场上,灯笼和烛火交相辉映,倒是照得跟白昼似的。
寇安他们跟着高进进了四海货栈,也是不由震惊这位高爷的财力,这般光亮只怕消耗的蜡烛也得有小十几两,像他们是万万舍不得的。
白场上摆了好几张圆桌,已经坐了大半,但寇安放眼看去,发现都是在古北寨里做生意的同行,大家都坐在那儿,满脸焦急,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寇东家,还有诸位,都请坐。”
高进招呼着寇安入了主桌,然后高声说道,“在下高进,便是这四海货栈的新东家,本来我和关爷有约,只是想不到骆驼城那边催得紧,关爷走得急,我来得仓促,倒是叫些宵小之辈惊扰了大伙,这是高进的过错,我在这里给大伙儿赔罪了。”
寇安和同伴们坐下,听着高进这番话,和其他人也都觉得高进这话听着舒服,其实他们这时候也都回过味儿来,这位高爷不是来的仓促,而是关爷走得太急,才让四海货栈的人手出了空缺,叫杨二这些胆大的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只是他们想不到,高进只靠着四海货栈仅剩下的二十多号人手,就横扫了街面上作乱的那些无赖泼皮,和寇安不同,其他被请来的商人,都是遇上同样的麻烦,叫巡视街头的张崇古给带人解决了那些无赖泼皮后被请来的。
张崇古是打手头子,自然晓得自己该如何说话行事,他请人的时候就不像高进那么让人如沐春风,反倒是粗暴直接,比那些趁机勒索敲诈的无赖泼皮还叫那些商人害怕。
“上酒。”
随着高进呼喊,兀颜抱着坛汾酒上前,给他面前的大碗满上后方才退到一边。
高进拿起酒碗,看向别的几桌上坐着的商人,喊过张崇古,“各位,我这位兄弟是军中出身,做事情难免粗鲁了些,我代他给大家陪个不是,这碗酒,我先干为敬。”
说完,高进便端着酒碗,一口气喝干了那足有小半斤的汾酒,他这等豪迈的做派顿时惹得在座的商人们顿时纷纷叫好起来。
能在塞外经商的商人们虽然都是精明之辈,但同时也是胆大包天之徒,其中也不乏好酒的,高进这般豪爽的喝法,自身叫众人心生好感。
“高爷真豪杰!”“高爷言重了,要不是张头儿搭救,咱们怕是”
在座的商人里,自有知情识趣的鼓噪起来,立马便让这气氛热烈起来,便是原本有些担心的看了高进所作所为,也都清楚高进并没有恶意,全都暂且把心放了下来。
“侯先生,让后厨开席吧!”
高进放下酒碗,朝侯三吩咐道,这酒宴的主意还是侯三出的,他不是关爷,又没有总兵府做靠山,要让这古北寨里的商人们仍旧觉得四海货栈和以前一样靠的住,有些事情便得亲力亲为。
这个时代的商人,有时候做生意,认得便是人,尤其是秦商和晋商,他们若认准你是靠得住的合作伙伴,便舍得下本钱,不会轻易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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