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没有活口,都被补了刀,只那张贵父子不曾见到。”
高进突袭张贵的地方,哈巴丹特尔带人翻了一圈的尸首后,朝骑在马上的苏德道,他脸上有些羞愧,本来主子交代他,乌力罕和张贵若是火并的话,得等到高进的人马杀到,他才能出战,可是他眼看着张贵那边不支,就忍不住先动了手。
“主子,要不是我”
“你做得很好,不需要自责。”
苏德从来就没相信过高进,更何况当时要不是哈巴丹特尔及时杀出,未必能那么轻松地杀掉老贼。
“主子,那这高进,咱们该怎么办?”
“高进狡诈,比他爹更加不好对付,如今那些铁器都被他得了去,咱们要弄回来可不容易?”
苏德清楚,张贵那批铁器落在高进手里,他要么花钱买下来,要么就只能明抢。
“先回大营,你另派人往正南方向找找,那么多铁器他想带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得了苏德命令,哈巴丹特尔自是分派三队骑士往正南方向搜索,只要找到高进营地所在,剩下的便是大军杀去,能打下来最好,打不下来就只能和谈。
这一晚,阿计部大营里同样血流成河,当苏德把乌力罕的脑袋扔在汗帐里的时候,自知难逃一死的乌力罕部众选择反抗,但随即就被埋伏在外的哈巴丹特尔尽数砍杀,接下来便是这些贵族家中被抄掠,妻女被抢。
直到天光将亮,杀戮和暴行才停息下来,而哈巴丹特尔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队伍也返回了大营。
坐在那张不知道想了多少回的汗位上,苏德听着哈巴丹特尔的回禀,脸上并无多少喜意,老贼死了,可是和他有关联的部众贵族也死了近两百,如今阿计部的人口只剩千人不到,他手头上真正能打的不到两个百户。
“主子,探马回报,那高进的营地就在正南三十里的河畔,还没走。”
“我倒是忽然羡慕起高冲来,生了这么个儿子。”
苏德感慨起来,高冲勇猛果敢,虽然也有些狡诈,但是比起高进却差了太远,“他是料定我迟早要和他动手,早就防着我呢,看起来那什么绥德商帮也多是假的。”
“主子,那咱们现在就”
“不用急,勇士们折腾了一夜,让他们好好休息,咱们过了中午再出发。”
苏德看着性急的哈巴丹特尔,摇了摇头,他麾下兵马折腾一夜,此时行军赶去高进那里,便成了疲兵,虽然他觉得高进手上的实力绝没有他吹嘘得那么强,但是小心些总归没错。
“明国的南蛮子不擅夜战,今晚正好看看他麾下人马的成色。”
哈巴丹特尔看着苏德阴沉的脸色,便晓得这位主子是把高进当成了真正的大敌,而不是什么小儿辈。不过哈巴丹特尔仔细想想,这高进年纪不大,但够心狠手辣,他们昨日检视的战场上,那些马贼里的蒙古人都被割了脑袋,张贵手下那些家丁也都被剥光身上衣甲。
河畔的营地里,厢车四周都插了火把,把前方照的亮堂一片,高进站在一处厢车上,看着那些若隐若现碗口大的陷马坑,很满意。
“二哥,鞑子今晚会过来?”
杨大眼朝高进问道,他本名杨五福,不过因为目力极好,得了大眼这个诨号,他嫌五福这个名字不够威风,反倒是乐得大家喊他杨大眼。
“不知道,但总归就这一两天了。”
高进回头看了眼有些紧张的杨大眼,知道这厮怕是又在想那些话本故事里的桥段,比如什么虎痴夜战锦马超。
“万事小心,若有动静,便敲击铁马示意。”
拍了拍杨大眼肩膀,高进自去其他地方巡视,今晚他安排家丁们分成两班守夜,至于那些俘虏的官军,也让几个老兵油子各自分队看管,万一鞑子夜袭,不需要他们真的迎敌,只是摆个不动的阵势能唬人就行。
月过中天,荒野里漆黑寂静,只有窟野河潺潺的水流声显得格外清晰。高进抱着弓,靠在营地右侧最边上的厢车,半眯着眼假寐。
突然间,高进睁开眼,弓着身子从厢车上探出脑袋朝外面看去,前方过了十来米就是一片黑暗,但他依然能察觉到远处传来的动静。
高进敲击铁马,清脆的铁铃铛声音很快响成一片,巡逻的两队家丁先是愣了愣,但随即就回过神来,连忙赶到了厢车阵前。
杨大眼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暗,试图找到敌人的踪影,却毫无发现。
只是片刻后,全身披挂整齐的少年们都到了阵前,个个提弓。这时俘虏们睡的营帐里,才传来那些老兵油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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