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把人都当傻子看了。
但福禄又能理解这种行径,宫里的女人从不放过任何一点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说来也是可怜,可这种表现却是借着傅皇后,借着太子来彰显自己,太子大抵也高兴不起来,明明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福禄暗叹了一口,却什么也不敢说。
——
坤宁宫,念秋回去后,傅皇后就将她叫了去。
傅皇后四十多岁的年纪,柳眉长目,面相和太子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显娇柔一些。她保养得还算不错,头发乌黑亮丽,就是眉间有几道深深的皱纹,显示她平时忧虑多于欢愉。
“太子妃可还好?”
“回娘娘的话,太子妃是极好的,奴婢去的时候,东宫的侍妾们都去给太子妃道喜了。不过胡良娣倒是没去,怕是还没收到消息?”
后面这句,念秋说得极轻,都知道这不过是托词,别人都收到消息了,胡良娣又怎么会没收到。
大抵这会儿正在不高兴吧。
“她是被本宫纵容坏了,倒失了本分。”傅皇后皱眉道,顿了顿,她又说:“也是个蠢的,这种时候我又怎么会给了她难堪。”
这个她,指的是太子妃。
边上的念慈犹豫了一下,道:“太子妃有孕,这是好事。只是太子妃未免也不注意了吧,自己怀了身子,难道自己也不知道?之前头里还生了一个。她这又是往东宫抬人,又是照料三郡主累得晕倒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咱们娘娘怎么她了!”
念秋瞪了念慈一眼,斥道:“你在娘娘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奴婢不也是”
“行了!”傅皇后的声音打断了两个宫女的对话,她有些疲惫地往身后的引枕上靠了靠,又揉了揉眉心,“不管她打什么样的主意,这当头我该给她做得面子就一定要做,那胡良娣也是时候该敲打下,免得她分不清主次。”
“可娘娘”
“她是太子妃,若她这次能为太子生下嫡子,我背上几分名义倒也算不得什么。”
念慈小声道:“奴婢就怕高贵妃和周贤妃又拿了这事做筏子,当着陛下面前说您的不是。娘娘有多难,旁人不知道,咱们这些身边的都清楚,太子妃她”说到最后,念慈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傅皇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挥挥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念慈本来还不想走,被念秋拉了下去,可不过一会儿,两人又回来了,念慈脸上带着笑意,向傅皇后禀报:“娘娘,殿下来了。”
能在坤宁宫被这么称呼,除过太子无疑,傅皇后坐了起来,这期间太子已经走进来了。
“母后。”
太子给傅皇后行礼,被她一把拉住了。
“到了母后这,还用这么讲规矩?”傅皇后笑道,一面指使着宫女们上茶拿果子点心,这是还把太子当以前还在上书房读书那会儿对付呢,太子也就看着。
傅皇后又拉着太子去了炕上坐下,才道:“怎么这种时候过来看母后了?”
“刚好无事,又想起来了,就过来给母后请安。”
傅皇后摇头笑了笑,见端上来的果子里有一碟洋莓,便让太子吃。
太子是男儿,男儿少有喜欢吃甜食吃这些红艳艳的吃食的,可太子却喜欢吃洋莓,知道的人并不多。
太子吃了几颗,就停了手,傅皇后看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让念秋拿了帕子服侍他擦手。
之后,母子俩又说了些别的闲话,太子见时候也不早了,就告辞了。
等他走后,傅皇后静静地坐在炕上出神,想起太子妃,想起她肚里的孩子,又想起方才太子明明喜欢却只吃了几颗就克制住了的样子,一种悲上了心头。
念慈送了太子回来,见傅皇后的神色,不禁愣一下叫了声娘娘。
傅皇后抬了抬手,道:“好了,你不用再说,这里没傻子,她以为她赢了,殊不知”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
盘儿所猜并没有错,果然所有人都动了。
现如今每天请安的时间无形加长,以前都是坐一坐,顶多喝杯茶就会走,现在被各人寻着借口,总是往后拖了又拖。
哪怕太子妃身体不适,不会在外面留太久,甚至偶尔人没有出来就让她们都散了,但还是有人留下来。留下来一个,其他人自然不甘心,就变成都留下来了,盘儿心里就算再想走,也不想当那出头的椽子。
太子妃这里俨然成了热灶,都想来烧一烧。
这天请安回去后,盘儿被累得不轻。
进了屋,就直往炕上去了,蹬掉脚上的绣鞋,往炕上一歪,还拿了个小靠枕垫在腰后面。
就这么坐一上午前后左右都不挨边的椅子,还坐的硬凳子,椅子上虽有垫子,但现在天气热了,都是换成了单层,只是做装饰用,并不能缓解久坐不动的臀。
盘儿不光屁股疼,腰也疼。
晴姑姑有点心疼,亲自给她揉腰,香蒲和青黛则又是端茶,又是拿果子给盘儿垫肚子。
虽然已经快中午,马上就要吃午膳了,但盘儿没用早膳,还是先吃点再说。
“看来以后得提前叫早膳了,主子还是吃了再去请安,不然就这么挺着,久了对身子也不好。”香蒲说道。
盘儿有气无力的,“行吧,以后我再早起一点,晚上早点睡。”
白芷进来说小德子有事禀报。
现在小德子俨然成了这西厢的万事通,这一看就是有什么消息要禀给盘儿,别说盘儿了,连香蒲她们都表现得十分好奇。
不多时,小德子来了,还是在门口跪下磕了头才进来。
“主子,胡良娣身边的小豆子今儿在膳房,和赵奉仪身边的小六子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