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有进去掺和。
而伍铭宇进门,就见伍老太太下了床,正在疯狂地捶打伍思贤。
伍思贤跪在地上,任由伍老太太打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娘,别打了!”伍铭宇快步上前去,拉住伍老太太,半扶半抱,让她坐回床上去。
伍老太太哭得老泪纵横:“儿啊,为娘心里,真的好苦啊!”
伍铭宇眼圈儿泛红,握着伍老太太的手说:“娘,过去了,都过去了,爹和大哥姐姐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娘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
“那个孽障!孽障!”伍老太太干枯的手颤抖着,怒指伍思贤,“我要让他赔我们!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们伍家不该这样的!错了!一切都错了!都是他,跟他那个贱人爹的错!我不会放过他的!”
“娘!”伍铭宇拧眉,“你别这样!我跟娘说过很多次了,当年的那些事,跟他真的没关系!他一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父债子偿!跟他没关系,那你告诉我,跟谁有关系?”伍老太太愤怒地用手捶着床。
“娘,若你真气他恨他,要打要骂,都可以!我可以帮娘打,帮娘骂!但是别说什么让他想办法,求皇上给我封侯的话,娘你这不是对我好,这是戳儿子心窝子啊!从小父亲就教导我,人生在世,不能总想着走捷径,不能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儿子走到今日,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得到的一切,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没有任何投机取巧,也不曾害过任何人。若是娘用这种方式,让儿子封侯,儿子只会觉得,这是用父亲和大哥姐姐的血肉性命换来的荣光!这不是儿子想要的!当初父亲就是因为不甘受辱,不愿意接受莫云齐那贱人对姐姐的栽赃,对伍家的污蔑,才以死明志!到死,父亲的脊梁都是直着的!那些年,儿子始终告诫自己,可以一无所有,但不能丢了伍家人的气节!求求娘,让儿子跟父亲大哥团聚的时候,也可以挺直腰杆。我知道娘对父亲大哥的离去无法释怀,想要重振伍家,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但真的不必那样。只要娘保重自己,平平安安的,就已经很好了。父亲大哥和姐姐他们泉下有知,都会理解娘对伍家的辛苦付出,因为有娘在,伍家才存在,才有今日,儿子才有家。”
伍老太太跟伍铭宇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伍思贤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门外的武诚,再次深深叹气,眼底微微有些湿润。他们这群朋友里面,数他过得最平顺,其他人各有各的曲折过往,但到如今都没有苦尽甘来的,唯有伍思贤一个。
伍老太太躺下,背对着伍思贤,苍老的手抬起来,微微晃了晃,又无力地垂下去。
伍铭宇摇头叹气,把伍思贤从地上拉起来,沉声说:“你走吧,不要再来了。以后,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伍家如何,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