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很开心:“又要出去玩儿了吗?太好啦!我想跟姥姥姥爷出去玩儿!”
姚瑶笑说:“上回出去,俩孩子都惦记着,若是他们姥姥姥爷一块儿,就更好了。”
姚大江和宋氏一听,都眉开眼笑。
姚珊举双手赞成:“我在京城早待烦了,不管去哪儿,我都要去。”
姚景泽和小乖也表示,很想出去玩儿。
于是,暂时定下来,等过了年,就外出游玩,具体谁去谁不去,到时候再说。
姚大江和宋氏除了清源县和京城,也都没去过别的地方。如今日子舒心,孩子懂事,家里也没多少要操心的,夫妻感情倒是越来越浓,有闲暇就一块儿散散步,看看风景,姚瑶还不止一回见到姚大江在给宋氏梳头,动作很娴熟。说是二老,其实他们这几年倒越发年轻了。
如今定了明年出去玩儿,还有小半年,宋氏就期待起来,开始跟姚大江一起,拿了秦玥给他们的地图,研究路线和计划。
姚瑶每天只给孩子们画两页西游记的绘本,现在还没画完。
而秦玥的自行车需要的各种零部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准备好就开始组装。姚瑶觉得,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因为秦玥做得很认真,从研究图纸,学打铁,找材料,亲自做,前前后后花了不少心思和时间。
这日宋氏到宋家去看望二老,带了些姚珊新做的点心,给孩子们尝尝。
陪周氏说话的时候,周氏说着说着,又提起了宋月芝:“这会儿强子和明子都到老家了吧?”
宋氏轻轻点头:“娘,放心吧,小白安排了人护送他们的。现在应该是已经到了。”
周氏微微叹了一口气,握着宋氏的手说:“你是姐姐,从小就懂事又听话。月芝那孩子,年纪最小,是我们太宠她,没把她教好啊!”
不管过去多少恩怨,父母终究是疼爱孩子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不可能很快过去。
“娘,不要想那么多,这是月芝自己选的路。她活着痛苦,走了未尝不是解脱。”宋氏安慰周氏,“娘还有大哥,有我,孩子们都在身边。你跟爹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周氏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最近做梦啊,总梦到你们仨小时候。那会儿家里是真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但你们都很懂事,你跟强子总是让着月芝唉,不说了,不说那些了。娘没事,挺好的,就是说到这儿了,没事”
宋氏转移话题,跟周氏说起,姚大江要带她出去游玩的事情。
周氏一脸欣慰地笑:“好,真好。你去,好好玩儿,不用操心我们。孩子也都大了,有本事,你们放手过自己的儿子。最近总想起过去的事。当年大江一心就是只要你,我跟你爹觉得他家里条件不好,他爹娘兄弟都不好相与,怕你嫁给他受委屈,拒绝了好多回,他愣是不肯放弃,一得空就往家里跑,从来也不说什么漂亮的空话,就干活。挑水,砍柴,什么活儿他都抢着干,赶都赶不走。有一回,你大哥摔到腿,那会儿该耕地了,他自己半夜牵着牛,拉着犁,一个人偷偷把咱家的地都给耕好了,连个照面都不打就走了。你爹就说,那孩子人是真好,实诚,也是有手艺的,不管日子穷还是富,肯定都会对你好。那会儿别家提亲的也有,你总也不点头,还偷偷给大江补衣服,当我们不知道呢。最后我跟你爹就说,嫁吧。”
宋氏想起年轻时候的事,心中一时也感慨万千。
周氏看着宋氏,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嫁给大江之后,我们就后悔了,因为你跟着他,可是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啊。回回你回家,看你瘦的,我都心疼难受。可也不是大江的错,他也是可怜的,摊上那样一家人。好在你们最后还是熬出头了。你爹这两年总说,你才是咱们家最有福气的。你嫂子也说,他们能有今日,都是托了你的福。可娘知道,你吃过很多苦。真比起来,你是仨孩子里,吃苦受委屈最多的。最近我就在想,这人的命,还真是注定的。原先觉得月芝嫁得好,她从小到大也真没吃过苦受过罪,结果自己又不珍惜,这苦,就到后头来了。所以说,做什么,好的坏的,老天爷都看着呢。月容你心善,也通透,福气在后边儿,以后你就好好享福就对了。”
周氏因为宋月芝的死,想起过往很多事,絮絮叨叨地跟宋氏说了好些话。
宋氏要走的时候,刘氏过来送她,给她拿了一小篮子的酸枣,笑说是昨日去护国寺,在山上看见的,想起以前宋氏喜欢吃这个,就让下人摘了些回来。
如今条件都好了,有秦玥和姚瑶的果庄,姚家和亲友们一年四季都也不缺各种果子吃,孩子也都不稀罕这些了。京城山上的酸枣,熟了也没人摘,刘氏就是看见了,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宋氏还没出嫁,都在一块儿住着。那时家里别说点心果子,连粮食都不够吃的。每年到了秋天,宋氏就眼巴巴地看着家后面山上的酸枣树,等着酸枣熟。那会儿宋氏年纪还小,虽然宋家穷,也没让她吃多少苦。后来嫁给姚大江的那些年,才是真苦,不过宋氏总说,那会儿只是日子苦,她心里是甜的,因为姚大江从当年对她一见钟情之后,直到现在,都是宠着她的。
出门坐上车,宋氏捏起一颗红彤彤的酸枣,用帕子擦了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宋氏微微笑了笑,告诉自己,要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