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容德明一听碧荷说的,怀疑起来,立刻设法把容华英给抓了起来。
容华英引为心腹的两个丫鬟,不堪受辱,又不愿出卖主子,都选择了自我了断。
容德明想知道丢了的儿子在哪里,他想找回的不仅是儿子,还有容家一块十分重要的令牌。当初被容华英送给了姚景泽,这会儿就挂在姚景泽的脖子上。
容华英知道,她交代了姚景泽在哪儿,容德明或许真会放她一马,至少,她有机会向姚瑶求助。
但她不想那样做。
关于姚景泽的事,从头到尾,都是容华英欠了姚家天大的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
即便容华英被抓的时候,已经知道姚瑶本事很大,姚瑶的丈夫是秦玥,但她还是不愿他们被容德明盯上。
有些人的恶,超出想象。容德明和梅良信手底下有一帮专门帮他们干脏事儿的高手,这也是当初容华英一暴露,就翻身无力的原因之一。
容华英不希望在她眼中,像是世外桃源的青山村姚家,被这群杂碎给盯上。秦玥和姚瑶本事有多大,能不能应付,是他们的事,容华英自认为没有资格,也绝不应该给他们带来这种麻烦。即便让姚瑶知道她的处境后,她得救的希望会大很多。
容华英渴望活着,渴望得到自由,唯一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信念,只是想再看看她的儿子,再抱抱他。但她同时又很清楚,没有她,姚景泽也过得很好,甚至更好。姚家人给了姚景泽她给不起的疼爱和保护,她感激涕零,如何能再因为自己这些破事儿,去打扰他们?
容华英原本已是在熬着日子等死了,她不想了结自己,多活一天,她能多想念儿子一天,便也是好的。
到今日,梅莲真带了个“乞丐”进来,容华英做好准备,离开这个世界。
谁知,这个“乞丐”,提到了姚瑶的名字
容华英问起姚景泽,秦非白低声说:“小泽很好,如今在京城生活,经常会问起,那个爱哭的姨姨说好要去看他的,怎么这么久都不去。”
秦非白和姚大江一起来容城的路上,姚大江跟秦非白讲过容华英去青山村看姚景泽的那两次,真的提过,姚景泽问起那个爱哭的姨姨。
听到秦非白的话,容华英忍不住痛哭不止。爱哭的姨姨,这就是姚景泽给她的称呼,她知道,是真的,是真的,她的儿子没有忘了她,还想着她
秦非白没有再跟容华英交谈,他看了一下容华英手脚的铁链,从怀中掏出一根铁丝来,捅了一会儿,锁开了,铁链落地。这手“开锁手艺”,还是他跟姚瑶学的。
然后秦非白到铁门边上,伸手穿过铁栏杆,抓起外面的大锁,微微偏头,眼眸专注,用铁丝又试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才把锁弄开。
“我府里高手很多,很危险,你不必为了我而冒险。”容华英看着秦非白说。
秦非白皱眉:“别废话!”话落把容华英从地上拽起来,甩到了他的背上去。
秦非白背着容华英,正准备走,又掏出一个药瓶,往地上的铁链上,洒了些白色的粉末。
走到铁门边,轻轻开门,出去,然后在门上也洒了一些。
秦非白稳稳地往上走,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平时地牢这边,只有梅莲和碧荷会来,还有来送饭送水的一个老婆子,和两个看守的侍卫。
但今日的事,是梅莲打算趁着容德明不在,把容华英给害了,所以找借口支开了其他人。外面没有人守着,以为上了锁就没事。
秦非白背着容华英到了地面,容华英很久没有见到太阳,眼睛睁不开,趴在秦非白背上,不住地流泪,眼泪打湿了秦非白的衣服。
而梅莲和碧荷找乞丐来玷污容华英这件事,不希望府里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从地牢到西北小偏门的这片区域,下人和护卫都被支开。
秦非白沿着来时的路,眼眸警惕,脚步快而轻,很快就到了西北小偏门。
拉开门栓,往外看了一眼,秦非白正准备阻止朱富喊叫,却见朱富躺在围墙根儿下,呼呼大睡,呼噜打得震天响。
不远处一棵大树后,八字胡对着秦非白打了个手势。
秦非白点头,背着容华英出门,从外面把门关上,大步朝着八字胡所指的方向跑去。朱富翻了个身,接着打呼噜,一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停了一辆马车。
小郑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见秦非白回来,还背了个人,神色一喜:“白老大,快上车!”
秦非白把容华英送进马车里,他也上去,小郑赶着车,扬起马鞭,朝着远离容府的方向走。
车里放了一身衣服,是八字胡给秦非白准备的,秦非白也不方便换,直接在外面套了一件外衣。
这边马车刚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容府大门外。
容府大门敞开,管家带着一队下人,恭敬地看着一个身材清瘦的男人下了马车。
这位,就是如今容家的家主,容德明,而他不过才二十五岁的年纪,容貌是不差的。
梅莲接到消息,心中咯噔一下!说是容德明入夜才能回来,怎么这么早?容华英那边,乞丐还关在地牢里呢!
“碧荷!”梅莲面色一沉,“你赶紧去地牢那边看看,把那个乞丐弄走!绝不能让老爷知道!”
碧荷脸色一白,小跑着出去了。
梅莲深吸一口气,又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妆容,迎出去,见到容德明的时候,就看他冷着脸。
“盼星星盼月亮,老爷可是回来了!”梅莲娇笑着,“这是谁惹了老爷生气?”
“华英那边如何?问出什么了吗?”容德明张口就提起容华英。
梅莲眼神暗了暗,摇头叹气:“姐姐死活不肯说。”
容德明冷哼了一声:“这回去晏城,又白跑一趟!姓福那个老顽固,说他只认墨玉令牌,拿不出来,福家跟容家的生意合作,全部断掉!大头可是钱庄!虽然表面是福家的,但容家占了五成的股,没有令牌,我们一分钱都拿不着!”
梅莲心中一沉,笑得有些不太自然:“老爷别生气,先好好歇着,再慢慢想办法。”
容德明推开梅莲,冷声说:“我现在要去见她,你去歇着吧!”
梅莲神色一慌:“老爷,明日再去吧!”
容德明眼眸一缩:“趁我不在,你干了什么?”
梅莲嗫嚅着,还没想到该怎么说,容德明厉声说:“若是坏了大事,我饶不了你!”话落,脚步匆匆地朝着地牢走去。
梅莲小跑着追上去,心中在想,若是容德明看到乞丐跟容华英在一处,肯定会雷霆大怒,到时候,她就一口咬定,是碧荷的主意
结果进了地牢,就见碧荷神情呆滞,双手红肿,因为碰了门上秦非白洒的毒药粉。
而地牢里面,已经空了。
容德明不可置信地冲进去,捡起地上的锁链,厉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下一刻,容德明的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发热发疼发黑,让他心中一惊!
大夫匆忙进府,梅莲一口咬定是碧荷提议找乞丐来玷污容华英,以此逼迫她开口,而且乞丐就是碧荷的亲哥找来,她只是为了早日帮容德明问到孩子和墨玉令牌的下落,所以没有阻止。
碧荷哭得泣不成声,为自己辩解。
结果容德明狠狠踹了碧荷几脚,碧荷的胎本来就不稳,当时就见了红,被人抬下去了。
朱富被人押进来,说是碧荷让他做的,他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碧荷说是夫人的意思,事后重重有赏。
梅莲也被容德明狠狠地抽了几个大嘴巴子!
容德明派出容府所有的高手护卫,让人找了梅良信,立刻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