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都遭受了严刑拷打。气节这种东西,有人有,有人无,而说到底,怕死才是人的本性。
于是,半夜发生的事情,天还没亮,已经有三个端王府的门客招认了,说端王有谋反之心,暗中招揽了不少人,明面上这些只是冰山一角,跟端王勾结的地方要员,就有好几位
端王谋反的罪名钉死了,不断有新的传言,愈演愈烈。
林颂贤想到了三天前,秦非墨在茶趣阁跟他说的话,直觉端王突然倒台,跟秦家或许有什么关系。那个皇宫里的刺客,逃到了端王府,这种事,明眼人一看就是设计好的,只是龙袍不假,端王府门客的招供也是真,所以,只能说端王在这之前已经被上面那位怀疑了,只是选择了这个时机,一举拿下!
林颂贤猜得没错,端王府的倒台,的确跟秦家有关,昨夜那位在皇宫中刺杀失败,逃入端王府的刺客,就是秦非白本人。
过去这段时间,秦非白暗中做了很多事,而秦非墨表面上一直在醉仙楼和茶趣阁之间往返,忙碌着他赚钱的生意,但事实上,他一直在收集消息。醉仙楼和茶趣阁,作为京城贵族最喜欢来的两家店,人流量很大,尤其得那些文人墨客的青睐。秦非墨作为这两家店明面上的老板之一,有绝对的掌控力,一旦跟端王府有关的人出现在醉仙楼或者茶趣阁,那么隔壁的雅间一定会空出来,给秦非墨。
秦瑄暗中跟端王府联络了三次,中间有一次,他亲自见到了端王,并不知道,他的父亲秦非白当时就在不远处。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是莫云齐下令,秦非白执行,秦非墨辅助。至于秦府其他人,自以为的太平,全都是假象。
林颂贤采购了不少好料子,带着回到姚府,跟宋思明说起京城的新闻。宋思明有些惊讶地说:“昨日温兄还说,这次的会元是端王资助的一个贫寒学子,现在端王出事了,会元还能保住吗?”
林颂贤摇头:“谋反大罪,但凡跟端王扯上关系的,都别想有好下场。”怪不得秦非墨那么自信地说,宋思明殿试一定能中前三甲,那个会元这会儿怕是也进了天牢了,宋思明最强有力的竞争者少了一个,机会自然是更大的。而秦非墨应该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或者说,他也是其中的参与者
而这天晚些时候,传出了新的消息,说端王府的门客招供,当初在岩城,给秦玥下绊子,一把年纪却被秦玥取代了大将军之位的曾冀,以及他的儿孙,早已暗中跟端王勾结在了一起,从去年曾冀回京之后没多久,就开始为端王招兵买马了,只是目前还不成气候,这次暴露得又太过突然,导致功亏一篑。
于是,曾府满门也被打入了天牢。京城之中,曾经跟端王关系不错的,参加过端王举办的宴会的,得到过端王的墨宝挂在书房的,心里都毛毛的,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不过莫云齐并不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风格,那些连忙烧了端王墨宝的人,不过是多虑了。
值得一提的是,负责审问端王谋反大案的人,是秦非白,而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秦非白自己的儿子秦瑄,也被人招供出来,是与端王勾结的人之一。
莫云齐密旨,但凡涉及到秦家的证词,全都不必记录,封锁消息,不可走漏一丝风声。自始至终,莫云齐也没提过要如何处置秦瑄。
这天秦非白从天牢回到秦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他书房的灯亮着,窗户上倒映着一个人影。
“你在这儿做什么?”秦非白进门,看到秦非墨坐在他的椅子上,正在喝酒,微微皱眉。
“我媳妇儿不在,无聊得很,过来跟大哥聊聊。”秦非墨举了举手中的酒壶,给秦非白倒了一杯。
“聊什么?”秦非白神色淡淡地问。
“皇上到底什么意思啊?我还以为他对秦家最大的恩典就是把秦瑄斩了,赦免我们,这也要看在阿九立下的汗马功劳的份儿上,提前让你把秦瑄逐出族谱什么的。但现在,皇上竟然主动给秦家遮掩秦瑄的事,不对劲,很不对劲!”秦非墨若有所思。
“皇上不是在为秦家遮掩,只是打算秋后算账而已。”秦非白神色平静。
“秋后算账?什么意思?”秦非墨神色微变。
“现在皇上还需要玥儿帮他把北疆国打下来,虽然说北疆国气数已尽,但换个人,定然不会那么顺利。”秦非白说,“等玥儿得胜归来,以他的功劳,皇上应该给他天大的封赏,但只有皇上,才能是唯一的天。”
“狡兔死,走狗烹大哥你是说,皇上会对阿九出手?”秦非墨面色一沉。
秦非白摇头:“天下太平了,皇上并不需要玥儿那样的神将,至少暂时不需要,并且不希望玥儿手中继续掌管大盛国的兵权。但是出于惜才心理,皇上不至于把玥儿给杀了。秦瑄犯的错,是皇上手中处置秦家最好的理由,玥儿也姓秦。”
“大哥是说,等阿九得胜归来,皇上就会处置我们?怎么处置?”秦非墨冷声问。
秦非白很冷静,某些事显然是早就想到了:“大概是贬为庶民吧。最糟糕,也不过是流放罢了。”
“大哥,你对此好像并不担心。”秦非墨幽幽地说。
“担心什么?这个家里的某些人,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不知道惜福,好好的人都不会做了。”秦非白说,“玥儿被秦瑄连累,打胜仗没有赏只有罚,到时候什么都没了,正好可以去二丫那里装装可怜,让二丫把他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