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谈。”
原缨头上戴着沉重繁复的凤冠,裙摆很长,走了两步,就被绊倒在了地上。
秦非墨皱眉,也没有扶她,她从地上起来,提着裙子,缓缓地走过来,在秦非墨对面落座。
美人如花,秦非墨却无欣赏之意,只看着原缨说:“从今天开始,你是秦家的三夫人,内宅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门。”
原缨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好。”
“这个房间归你,我睡隔间书房。你的丫鬟,让他们全都跟着原焱回北疆国去,府里会给你安排伺候的下人,若有人对你不敬,你也不必客气。我们曾交过手,我知道你的实力,若你被府里的丫鬟欺负,忍气吞声,我会认为你是装的。”秦非墨说。
“好。”原缨轻轻颔首。
“若原焱原珏或者北疆国其他人要求你做什么事,你最好告诉我。如果你不说,暗中做出了不利于秦家的事情,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死得合情合理。”秦非墨看着原缨的目光没有丝毫怜惜,只有严厉无情的告诫。
“这话,先前在醉仙楼,你已讲过。”原缨微微垂眸,看着自己嫁衣上面点缀的珍珠,温润的光芒,让她想起了她的母妃最常戴的那根发钗。
“既然没忘,就好好记住!”秦非墨冷声说。
“秦三爷,我们,做个交易吧。”原缨睫毛微颤,抬头,看向了秦非墨。
“怎么?现在就不安分了?”秦非墨面色依旧很冷。
原缨苦笑:“事已至此,你我都是棋子。北疆国,我所在意的,仅我母妃一人。我并不想因为我母妃而受制于人,但事实是,我之前没有能力带她离开,现在更没有机会。你的担心,人之常情,我也并不想为了我那狠心的父皇和我那人渣王叔做事,因为不管做了多少,最后也不会有好下场。我在他们眼中只是个卑贱的玩物罢了,你能相信我那亲叔叔,不止一次想要侵犯我吗?”
秦非墨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眼前女子明明在笑,却让他感觉到了浓重的哀戚,和对命运不公的悲凉。
原缨微微舒了一口气说:“言归正传,我并不想在你面前卖惨,博取你的同情。我所说的交易是,你们派人将我的母妃从北疆国带走,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制造她意外死亡的迹象。北疆国的人一定会对我隐瞒母妃的死讯,继续利用我,而不管他们希望我做什么,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秦非墨眼眸微眯:“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救出你母妃,你可以叛国,为秦家做事?”
“叛国”原缨摇头,“在北疆国,我连做人的尊严都没有,连我自己母亲的性命都护不住,谈何国家大义?他们不仁,我不义,如此才是天经地义!”
秦非墨看着原缨的眼神微微变了,沉默了片刻之后说:“你知道从北疆国皇宫带走你的母妃,还要制造她意外假死的迹象有多困难,而且这件事就算我答应你也没用,秦家能够做到的人,只有我的侄儿。”
原缨眼底闪过一丝不安:“那你会跟秦玥讲吗?”这是她最近想了许久,想出来的唯一一个能把她的母妃救出来的办法,但她没有跟秦玥谈判的机会和资格,如果秦非墨不答应她,一切都是枉然。
秦非墨沉默,在思忖这件事是否值得做。如果成功了,原缨自然不会对秦家构成威胁,反而会为秦家所用。北疆国和大盛国的和平只是暂时的,日后再开战,原缨这个被策反的细作,好好利用的话,对他们而言,好处是必然会有的
原缨心中忐忑,等了许久,才见秦非墨再次开口,看着她说:“我会给阿九写信,他是否同意与你做这桩交易,全由他来决定。”
“谢谢!”原缨脸上第一次露出真诚的笑来,只是她脑袋微微动了一下,头上戴的沉重的凤冠歪倒在了一旁,扯着她的头发。她伸手想要拆下来,因为看不到,所以越动缠得越紧,几缕头发已经被扯断了。
秦非墨皱眉,本想叫下人进来,但看了看桌上的龙凤喜烛,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了原缨身后:“别动!”
原缨神色有些不自然,秦非墨很快把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拆开,把她头顶包括凤冠在内的所有发饰全都卸下,扔在了桌上,她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起身想跟秦非墨道谢,转身就看到秦非墨已经大步进了隔间的书房,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不多时,秦非墨换了身衣服,出去了一趟,原缨看到他手中拿着一封信,心中的忐忑稍稍落下了些,突然觉得这桩让原焱不满的和亲,对她而言,或许是好的。她无法再跟北疆国那些所谓的亲人为伍,因为他们人品败坏,践踏她的尊严,不值得信任,但她先后遇到秦玥和秦非墨,这两个对她的美色没有任何兴趣的男人,却没来由的,让她觉得可以相信他们的人品,所以才大胆提出了那样的交易。
洞房花烛夜,一墙之隔的两人并无任何交流。
半夜秦非墨让下人送了两次水,一次他洗澡,一次原缨沐浴。
第二日一早,原缨起来的时候,听到隔壁书房有脚步声,秦非墨也起了。
又过了一会儿,秦非墨过来了。
原缨换好了一身衣服站在床边,还是新嫁娘喜庆的红色裙子,温如晴给她准备的。
秦非墨朝着床边走来,手中拿了一块白色的帕子,上面染了点点红梅,伸手就要扔到床上去。
原缨脸色有刹那的怪异,还没说什么,秦非墨神色一僵,因为床上已经有了一块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染血的帕子,压在很皱的被褥下面,看着就像发生过什么。
秦非墨把手中的帕子塞回了袖中去,轻哼了一声说:“你很懂嘛。”
原缨垂眸:“彼此彼此。”
“走吧。”秦非墨话落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原缨连忙跟上,到了门口,秦非墨突然驻足等原缨,原缨低头没看路,撞到了他背上去,又退了一步。
秦非墨轻嗤了一声:“走路都不会了?”
原缨低头,上前一步,挽住了秦非墨的胳膊:“相公,我以后会小心的,现在去给爹敬茶吧,别让爹久等了。”
秦非墨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轻哼了一声,也没把原缨甩开,带着她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