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亲眼看到她成了婚,嫁给了庄户汉子,还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他竟然还要守在这儿。
白雪挺伤心,自打武举试后,弟弟也不知去向,她担心弟弟回京城去了,若是这样的话,她留在陵城还有何意义。
可是她不甘心,白锦在陵城混好了,又有了身孕,她不甘心这么走了。
正在白雪含泪给京城的母亲写信之时,外头管家进来传话,“大姑娘,夫人来陵城了。”
白雪一听,一脸的错愕,她娘来陵城了?从京城赶来的?
白雪缓过神来,面上却是惊喜,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一路跑到前院,就在堂前看到高座上坐着的母亲。
白雪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会来陵城,她可是一辈子不曾出过京城。
“娘。”
白雪冲入母亲的怀里。
钱氏将女儿上下打量一眼,问起近况,白雪便一边哭着一边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三句不离白锦,不离李三福一家。
钱氏听了后,皱眉,等女儿说完,她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女儿看不懂,她还会看不懂么,姐弟二人在陵城的事,是被人陷害了。
“六年前,孙琰一封信送到京城,他决定留在陵城不回来了,也无心向往朝堂,想行商。”
“当年我就感觉奇怪,于是派人过来打探,顺带送了王嬷嬷和吴嬷嬷过来,倒是不曾想到,白锦在陵城,难怪他不愿意离开陵城。”
“也怪我心软,这两位嬷嬷听了你的话,要是我的话,不是药到她不能怀孕,断子绝孙,而是直接弄死她。”
“你当初的一念之仁,惹下今日的祸端,我若不来陵城见你父王,维儿的世子位就不保了。”
说到这儿,钱氏想起丈夫给皇上写的信,若不是她宫里有人,这事儿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好在她在皇上面前求了情,暂且稳住了。
白雪听到弟弟的世子位要不保,一脸惊恐的看着母亲,“若是弟弟不继承爵位,那谁继承?”
白雪首先想到的是孙琰,没想自家母亲说道:“就怕是白锦这孤女的丈夫李三福。”
白雪一想到那个粗糙汉子,一脸的不认同,“娘,那倒是不会,这汉子书读的不多,也没有下过战场,而且庄户出身,就算会些功夫,人却很愚蠢。”
钱氏听了女儿这评价,直摇头,“你懂什么,你爹这是失而复得,哪还顾上行不行。”
“他若一味将爵位让出来,咱们也拿着没办法,所以你可要听话了,这一次为你弟弟好好争取,至于你弟弟的去向,且派人寻寻,若是真回了京城,也要将他弄来陵城。”
说到这儿,钱氏又停顿了一下,想起刚才一路走来在街头所看到的,叹了口气说道:“倒是不曾想到,陵城竟比京城还要繁华。”
“我这一路南来,经过不少城池,没有哪一座城池有鼎州这般和谐的,鼎州地界,又是陵城最繁华。”
钱氏握着女儿的手,宽慰着她先去睡,以后的事全部交给她,她不会再让两个孩子受半丝委屈了。
钱氏将女儿安慰着睡下了,她是睡不着,即使赶路一身疲惫,心里藏了心事,没了睡意。
坐在桌前,钱氏看到女儿写到一半的信,思绪不由得回想起当年。
谁也不会知道,当年靖王娶了一对姐妹,姐姐是南阳郡主,与靖王一见钟情,及笄后嫁入靖王府时,家中族人将其妹妹小钱氏以媵妾身份一并送入王府。
原本两个相爱的人,岂能容得下第三人,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行,可是当时的南阳郡主姐妹是族人托养的孤儿。
钱家父母,父亲战死沙场,为大女儿挣得郡主之位的荣耀,母亲郁郁而终,死时是诰命夫人。
原本好好的家世,权贵娇女,却因父母的离世,被族人养大,家产被族人接掌。
若不是南阳郡主与靖王一见钟情,得到了靖王爷的亲睐,姐妹二人指不定被族人以家族利益随意给嫁了。
妹妹做为媵妾一同嫁入王府,本是得到庇护之所能够安稳了,却不知妹妹对靖王爷也产生了感情。
这些往事,小钱氏谁也没有说,当年若不是她手段好,也不会成为而今的王妃。
至于做为姐姐的唯一女儿白锦,她若不在世上,王爷就不会再记得起姐姐。
如今流落到了陵城来,还不安份,好在父女二人还不曾认出来,钱氏既然来了陵城,就绝无可能让父女两人相认。
还有她儿子的爵位,也休想落到李三福的身上,孙琰这个义子倒是不可怕,他对权势没有野心,在京城也没有什么朋友,又不拉帮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