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开心颇为惊愕,不由得闭住了嘴。
卞玉京也意外地抬起了眼眸,看向柳如是:“柳姐姐,你这是?”
朱由检也侧头看向了柳如是。
但这时候,柳如是却突然朱唇抖动了起来,两颗清泪从水汪汪的双瞳里滚落了下来:“这位赵先生,请你出去!你若不出去,我们便走!”
赵开心很意外:“不知柳君突然为何说出此言?”
柳如是也不正眼看赵开心,只平视着前方,抽泣了一下:“我柳如是不与眼未瞎但心已瞎之人为伍。”
赵开心也意识到了柳如是这是对自己刚才的言乱表达不满,也就直接拍了一下桌子:“柳君何处此言!难道赵某所言有误!”
“有误!非常有误!”
柳如是针锋相对起来。
卞玉京见此一愣一愣的,一时不知所措:“赵老爷,柳姐姐,你们这是?”
接着。
柳如是也没回应卞玉京,而是抢在赵开心开口说话之前,道:
“你说陛下设皇庄、开皇帝,是为与民夺利,可你知不知道,现在皇庄养活了多少流民,整个湖广、河南、山东,因兵祸流离失所的数百万流民得以安居乐业,直到现在,大部分皇庄还是亏着的,陛下不得不拿出內帑的大半给民谷种、犁、锄、牛等鼓励民众垦荒!
即便所谓皇店,也从未强买强卖,而是鼓励工匠进行技术革新,以物美价廉为目标,争民之利更是无从谈起,甚至为解决城镇百姓衣食,不得不冗工冗员,造成利润下降,这非穷民而是富民也!
至于强制征税,乃是追缴欠税,是你们自己欠的,乃朝廷应征之税,所谓强征重税从何处谈起,而商税不过为保农业也,圣人尚倡导以农为本,何况当今商业大兴、大量良田改稻为桑,若不征以重税,难道还要将北伐之靡费加之于农户身上吗?!”
说着,柳如是又道:“陛下自南巡淮安以来,未曾大修宫殿,到现在还是以私人小园为行宫,更未选妃,各色龙袍迄今已近三年未征天下贡锦更换,宫娥少到连小皇子出生都配不齐八个嬷嬷,更以国家艰难为由未封福王之地,连唐王也只能效命于军中,未得半点王俸,陛下与整个皇室勤俭至此,你们还要怎样?”
“就这样你们还说陛下是搜刮无度之昏君,那真的只能说明你们心瞎了!或者说你们眼里就没有君父、没有朝廷,满脑子只有自己的好处!
钱庄、赌场、织坊乃至矿山哪个不是你们这些权贵士族所侵占的,普通商民除非依傍尔等士族甚至投身为奴方可依存,否则必被侵吞,我柳如是从小委身风尘,迎来送往不知见过多少尔等权贵士族仗势欺人夺人田地产业之举!要是与民争利,真正与民争利的是你们!”
柳如是字字如刀地批驳着赵开心。
砰!
赵开心一时不由得拍了桌子,色厉内荏地喊了起来:“一派胡言!”
朱由检倒是感动柳如是为自己仗义执言。
因此。
朱由检不禁嘴角微咧。
但朱由检没有说话,因为他不屑于和赵开心这样的蝼蚁一样的无知文人废话。
而且朱由检如果真要亲自出马,就不是像柳如是这样回驳几句那么简单。
朱由检只会让赵开心直接掉脑袋,不会跟这赵开心多说一句话。
甚至会抄其家、灭其族。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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