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掌柜放心几许,但看向顾千雪的双眼却红了眼圈,“千雪郡主,您”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顾千雪莞尔一笑,“我也很好,都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一旦走到最惨的一步也没什么,便是与苏公子长眠了呗。虽然我爱的人不是他,但在阴间,我们也能当个一起算数学的好友不是?”
苏掌柜已经老泪纵横。
顾千雪看时间差不多,便道,“苏掌柜,剩下的便你自己来办,我要回去休息了。”最后眷恋地看了苏掌柜一眼,不顾凤脩的反应,便转身向石阶而去。
从前的一幕幕若过眼烟云,或开心或者快乐,或忧愁或悲哀,都随着苏公子的离开,随着彼此的分离,人走茶凉、渐渐消散。
人生也是如此。
无论在一起交往时多么愉悦,但到底也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人生从来都是孤独的。
苏掌柜对着顾千雪离开的方向跪地,痛哭起来,多少悔恨,只有他自己知晓。
凤脩看了苏掌柜一眼,又撇了一眼顾千雪离开的方向,灰色的眸子里,糅了沉思。
地牢里后来发生了什么,苏掌柜如何与北醴国的人交接,不得而知。
顾千雪回了房间,在床上打坐,调息。
她只觉身体越发轻盈,思路也越发明晰。
鹤云佩固然重要,但也没大家想的那般重要,这鹤云佩在每个人心中的意义都不同。
对于苏公子来说,是代表诚意。
对于苏掌柜来说,是用来桎梏顾千雪的工具。
对于北醴国国君来说,是达成目的、扔锅的关键。
对于顾千雪来说,只是一段回忆,一段不可磨灭的回忆。
这段回忆很美,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却也痛,因为印刻着她对人生的天真和失误。
然而,人不就是从错误中成长吗?若顺利,失败便是成功之母;若不顺利,小命就交代了进去,怨不得人。
练功还在继续。
她脑海中反复出现他的声音——能救自己的,只有武功!
除了吃饭,她都在练,她试着每天只休息一个时辰,其他时间用内力来调息修整,却没想到,效果还算不错。
没日没夜,练了八天。
这八天凤脩来了许多回,冷嘲热讽,她都视为无物,依旧练功。
离国葬越来越近,顾千雪的身体也基本康复,她用了最大能力调整,计划着若没有变故,便开始找时机逃走。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是夜,宫女们偷懒的偷懒,打盹的打盹,众人对顾千雪彻夜打坐调息已十分习惯。
突然,顾千雪的耳中母金嗡嗡作响,让其周身一震。
她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
这一瞬间,她眼圈红了,鼻尖一酸。
他来了 他真的来了!